第111章(2 / 2)

昭昭春日 椒盐小甜饼 10346 字 4个月前

“这是郁金,活血止痛,行气解郁,清心凉血。”

“这是泽兰,活血调经、祛瘀消痈、利水消肿。”

李檀在听到活血调经两个字的时候,脸色不由得红了一红。

但十九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点,他继续取出味药材,介绍道:“这是黄连……”

李檀红着脸打岔:“我不知道它什么效用。但是我知道,它很苦。”

十九顺着李檀的话,将黄连丢回药柜里,半是认真,半是玩笑地道:“所以臣不用它。”

李檀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

正当她想问问,十九半夜来这里,是不是,就为了和她一起嫌弃黄连的时候,十九却蓦地停住动作。

他侧首看向游廊的方向,迅速将打开的屉子合拢,拉着李檀往旁侧的立柜前走,语声压低:“公主,有人来了。”

李檀匆促噤声,不安地跟着他走到立柜前。

看着十九动作利落地打开柜门,将里头的挡板全撤了,又将拆下来的木板连同里面的杂物一起堆放在一侧,拉着她躲了进去。

柜门合拢,十九也将手中提着的风灯熄去。

眼前的光影随之转暗。

李檀由明入暗,一时间不能习惯,眼前有短暂的失明。

稍顷,勉强能够视物,方觉得柜内的空间是这般狭窄。

十九要侧身站着,脊背贴着立柜的木壁,方能给她留出站立的空隙。

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离得这般近。

半束着的乌发都垂落在她的肩上,带来药草特有的,清淡微苦的香。

李檀略有些不自在。

她微微侧过脸,有些不安地站立着,在心里祈祷着那位当值的太医可千万不要进来。

但偏偏事与愿违。

先是一声槅扇开启的声响,门外之人迈步进来。

继而槅扇关闭,木椅拖动的声音响起,像是此人在长案前坐落。

也不知是不是要通夜盘点御药房里药材。

更不知道是否会来开他们藏身的立柜。

正当李檀抬手抚着心口,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腔子里来的时候,十九却还在这狭隘的空间里侧首。

从她的身旁找到点

空位,顺着柜门的缝隙好奇地往外看。

良久,他微低下头,在李檀的耳畔悄声道:“公主,是太医院里的耿太医。()”

他又看了眼,再度低头的时候语声里忍着笑:“他趁着御药房里没人的时候,正给自家夫人写情信。⒅()『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原本紧张至极的李檀闻言倒是一愣。

耿太医?

那位年过六十,每次来她殿内诊脉的时候,总穿着身洗的发白的太医服制,满头白发也要一丝不苟地束起发冠,举止古板得像是从医书里长出来的耿太医?

这样的耿太医,也会躲在无人的御药房里给自家夫人写情信吗?

李檀眸光微震,有些难以置信。

十九看出她眼底的怀疑。

他尽量将身子侧开些,将那道能看见外界的缝隙让出来。

“公主要是不信,可以看看。”

李檀红了脸。

她闭上眼睛,羞耻地否认自己的好奇:“别人写给自家夫人的情信,就算有,我也不看。”

十九哦了声,小声嘀咕:“其实臣也不想看的。可是他就对着这个方向。他写的好……”

他形容不出来,仅是伸手拍了拍手臂上并不存在的寒粟。

李檀瞥见他的举动,又红着脸垂落视线,并不做声。

她心想,老学正一样的耿太医,就算是写情信,又能写得有多羞人。

但她的思绪未落。

御药房里的那位老太医似乎是文思凝滞,便暂且停笔,不由自主地念出之前写完的字句寻找天机。

“娇娇儿,我的心肝肉,我的甜蜜饯儿——”

这下不止是十九。

便连李檀都颤了颤。

她的脸颊先红,紧接着细白的颈后也起了细细的寒粟。

她又羞又窘,忍不住抬眼去看十九。

十九也垂眼看她。

他的眼睫很长,做这个垂眼的动作的时候,更显得一双点星似的眼睛清澈无辜。

像是在告诉她,他方才没有说谎骗她。

李檀现在才知道,想抬手掩耳,都已有些晚了。

其实十九倒没有什么。

他似是并不在意这样的事。

但他十分留意李檀的病。

他知道李檀的身子素来虚弱,此刻她微微一颤,十九便下意识地伸手来探她的脉。

李檀的脉象一如既往的弱。

但心跳却因此刻的局促而加剧。

这在十九眼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带她出来游逛的少年难得地有些不安。

他下意识地抬手,毫不迟疑地去解自己领口的衣扣。

李檀抬眼看见,本就红云未散的脸更是一路红至耳后。

她想问他,又不敢高声:“十九,你,你做什么?”

十九看向她,眼睫轻眨了眨,倒是很自然地将外裳解下,抬手递给她:“公主披上吧。”

他眼尾弯弯,放低了语声:“不然,若是公主风寒的话,臣就要同时开两幅方子。”

要同时开两幅方子,且都要奏效,且还要药力不相冲的话,可并非易事。

至少比此刻给李檀递件衣裳要难得多。

李檀没有和他想到一处。

在十九将外裳解开,仅着雪白的中衣的时候,她原本苍白双颊便已红透,心也跳得怦怦作响,像是春夜里的花雨。

她被烫到似地侧过脸去,在自己的心疾发作之前匆促启唇,语声里冒着热气:“我不要,你快穿回去。”

十九羽睫轻眨。

柜内的黑暗对他而言如同无物,他清晰地看见李檀绯红的脸,与同样殷红的耳缘。

他想了想,又抬起指尖,轻带了带李檀臂弯间垂落的浅色披帛。

他清润的语声里带着点好奇,藏着点清浅的笑音:“臣解的是自己的衣裳,不是公主的。”

“臣都不在意,公主为什么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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