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他朋友拍摄的极光,华丽的深绿以光绸般的形状铺满整个天空,瑰丽而怪诞,如果是亲眼所见一定很震撼。
除了明信片和照片,白渔还收到了一盒子的小玩意,柚子花香的香薰,木雕的小熊摆件,装着五彩玻璃鱼的水晶球,看起来有些年代但很漂亮的八音盒,一串风铃,一叠小猫卡片,几颗漂亮的琥珀化石,一些昆虫和蝴蝶标本,还有一本日记,每一页都只有几句话,还贴了照片,像是旅行的记录。
白渔捧着盒子高兴了一整天,兴奋得想立刻给朋友打个电话,说自己收到礼物了,但朋友现在还在北国的边境,那里基本与外界断联,白渔的电话和短信他都收不到。
白渔就翻出了自己以前买的明信片,搬来云湖轩时他带过来了,是朋友最喜欢的那个插画师的制品,他买了很多,就是为了给朋友回信。
朋友是高三时认识的,叫何乐,性格就像名字一样乐观又洒脱,且活得十分自由,是白渔最羡慕的那种人。何乐高三转到他们学校,到了白渔的班级,还和白渔做了同桌,他会和白渔讲话,并不听别人怎么说白渔。他从初中开始就满世界乱跑,见过的东西很多,那是白渔眼里渴望的新奇的世界,白渔太容易生病,除了在家里待着,他哪都去不了,而何乐很喜欢跟他分享自己看到过的一切,所以他很快就成为了白渔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但何乐只待了一个学期就又转走了,走的那天白渔罕见地红了眼眶,鼻尖也红着,抓着何乐的手不放,也不说话,只盯着人看。何乐被他看得受不了,何乐可从来不哭,他抱抱白渔,说,我还会来见你的,去旅游会给你寄信和照片的。
就这样,白渔和他唯一的好朋友分开了。之后他每隔半年就会收到一次何乐寄来的信,每一次都送很多当地买的小玩意,和一本旅行日记。
何乐就像是白渔在世界各地拥有的一双眼睛。
白渔趴在桌子上写了一下午信,甚至忘了去厨房找阿姨学他计划要做的蒜香排骨,阿姨只当他是不想做了,也没去房间找他,反正也正好合了梁洄的意。
梁洄回家的时候知道白渔没下厨,以为白渔是终于知难而退,听他的话不在这件事上继续坚持了,心里对这个结果还挺满意,如果忽略掉那意料之外的失落的话。
白渔吃晚饭时心不在焉,还有些急,梁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将白渔吸引住了,那股被刻意忽视的失落感也莫名因此而变得强烈,他盯向桌子上那盘香菇鸡,因为阿姨是不知道他们之间的蘑菇事件的,所以餐桌上偶尔还是会出现蘑菇,而白渔会把那个盘子摆得离梁洄远远的,以防梁洄又不开心。
但今晚这盘香菇鸡却就这样摆在了他的左手边。
难道白渔不继续坚持学做饭了,这样的关心就会被一并收回吗?
梁洄有点难受。
他夹了一筷子香菇,想看白渔会不会发现,然而香菇都到了他碗里,白渔还在埋头塞饭,怎么这样呢。
梁洄真的讨厌蘑菇了。他自暴自弃般夹起香菇要吃掉,耳边却突然响起白渔担忧的惊呼声:“那是蘑菇呀,老公!”
梁洄的心像是被一双手从深谷捧起,朝高处抛了一下,又稳稳接住,有些惊慌,还有些气,可又十分庆幸。
混乱的情绪像被打翻的颜料盒,白渔什么都没做,又什么都做了,牵扯出梁洄太多心绪,道不清也说不明。
“你是不是夹错啦?”
白渔看着他,将碗朝他推了推,关切地说:“给我吧。”
梁洄盯了白渔一眼,面无表情地把香菇夹进了白渔碗里。白渔松了口气,将香菇夹起来吃了,又伸手把香菇鸡从梁洄手边挪开,才继续埋头吃饭。
梁洄在心里冷哼了声,不舒服的感觉散去少许。
——
白渔吃完饭就马上回了房间继续写信,梁洄提着两袋面包推门进来,看见白渔手边那一堆手写明信片时明显顿了一下,又立马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随意瞥去一眼,问:“你在干什么?”
白渔扭头看他,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