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棋从暮色下到了月色,殿内已经燃起了烛火,是寺庙专有的油烛,带着一些昏黄的光。
大殿之中只有谢欲晚和元初两人。
元初轻放一颗黑子,杀了谢欲晚一片。
但是只有这一次,后面无论元初怎么下,都再也进不得一步。向来冷漠的僧人最后放了两颗黑子,声音中含了些笑:“还是赢不了呀。”
在棋盘上置两颗棋子,是认输的意思。
谢欲晚放下手中的白字,没有回话,只是望向外面:“入夜了。”
元初同他一起望向窗外。
许久之后,看着青年的背影,元初的唇逐渐变得平直。他望着面前的一盘棋,最后停在那两颗黑子处。
青年今日,一声也不曾问。
元初淡淡地将棋子都收了起来,那杯他斟的茶,青年一口都未喝。
泛着黄的光映着僧人出尘的脸,散落的月桂静静地漂浮在茶水上方。
元初静静地望向了远山寺的方向。
姜婳未曾想,深夜会有人敲门。
她掀开被子,穿好衣服,燃好蜡烛,上前打开了门。透过光,她已经知晓是谢欲晚,故而没怎么犹豫。
望向身前的青年,他如寻常一般一身雪衣。
她轻声道:“回来了吗?”
青年应了一声:“一把棋下完了,便回来了。”
姜婳弯了眸:“赢了吗?”
青年淡淡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温声道:“对面认输了。”
他进入了房中,两个人坐在桌子旁。
姜婳其实也没睡太着,故而即使刚从床上起来,也并不困倦。烛火在他们之间,她望向烛火后的青年,突然抬手摸了摸青年的眼。
青年意识到,也就闭上眼,任由她触碰。
姜婳很轻地一点一点描摹。
青年淡声开口:“安王身上的伤,是太子手下的人做的。”
姜婳的手一听,轻声道:“我猜到了。”
青年抬起眸,少女的手就在他的眼下,两个人对视间,姜婳收起了手。
“不是因为你。”
姜婳一怔,明白自己的心思被谢欲晚猜到了。
不过也是寻常,她声音很小:“可是上一世没有这样。”
谢欲晚望着身前的人,声音很温柔:“有。”
烛火下,少女的手颤了一瞬,随后很茫然地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太子要如此对待自己的弟弟。”
她原本以为这一世是因为她,但是上一世居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