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外人,定是橘糖更知根知底,“不若橘糖”便脱口而出了。
姜婳也反应过来,提起的一颗心稍稍放下。她便知晓,夫君爱她,如何会考虑纳妾之事。
原本只是误会了。
她正欲开口,将橘糖的事情说出来,就看见了谢欲晚认真思索的模样。
她顿时愣住了。
既然橘糖是误会,那夫君此时在思索什么?
一股隐约的酸涩涌上姜婳心头,现在她口中提到纳妾的事情,夫君,夫君,已经需要考虑了吗?
不会的。
姜婳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为什么对夫君如此不信任呢?
她不能这般揣测夫君,或者只是想到别的事情,夫君思索的这般认真,可能是公务
谢欲晚仍在认真思索着,昏暗之中,他未看见姜婳惶惶的神情。
沉思许久,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好听,可说出的话却让姜婳如堕冰窖。
“我们是应该有个子嗣了。”
他的话音刚落。
姜婳指间顿住,腰带重重砸在地上。
昏暗之中,她垂着头,茫然地颤了下手,十几年的教养,让她只能先应下夫君的要求。
一根刺,缓缓扎入她最柔软的心脏。
她僵硬地扯出温婉的笑。
她此生接触到的男子,除了夫君,便只有父亲。
父亲口中喊着爱慕大夫人,但小妾一房一房地迎,甚至占了当初已有婚约的姨娘的身子,这才有了她,有了姨娘短暂痛苦的一生。
等到大夫人伤心过度,难产而亡,父亲又恍若幡然醒悟般,青灯古佛,日日作秀。
她以为夫君是不同的。
毕竟夫君和父亲,真的很不一样。她放心地任由自己爱上了他。
毕竟,他对她那么好。
他看起来那么爱她。
可他也要纳妾。
隔日。
姜婳一早寻了人,将谢鱼婉送回商阳,并修书一封,将其妥善安置了。
她应了橘糖,要将谢鱼婉送离丞相府,即便夫君昨夜说要纳妾,这个人也不会是谢鱼婉。
谢鱼婉临走之前,求她过去一见。
从前为了全礼数,姜婳便是不想,也是会去见的。但是今日,她突然,就有些不想了。
她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