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里连忙从太宰怀里起来,边摸摸刚刚被扯疼的头皮,边小小地叹气。还好太宰的手足够灵巧,不然再这么耗下去,她可就真的要跪地上了。
……场面大概会很好看。
看着灯里脸上依稀可见的、还未淡去的红晕,太宰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笑。
他从秋千上站起身,主动拎过放在最旁边秋千上的包和手提袋,“虽然还想跟花见再待一会儿,但是现在真的该回家了。”他也该结束这场虚假的、仿佛偷来般的约会了。
“……嗯。”灯里走到太宰身边,想自己拿过制服包和手提袋,却被他躲开了。
少年人在浅淡的月光下微笑,“虽然花见不让我送,但是至少让我送你到路口吧,这样我能放心一点。”
“还有一小段路呢。”他所说的“路口”在哪儿,灯里心知肚明。
于是两人牵着手,往目标的路口走去。
时值十月,夜间的风已然带上几分沁人的舒爽。皎月高悬,散漫星光隐于云间,只余月光洋洋洒洒般地挥落。
由热闹的街头拐入稍显寂静的分岔路口,太宰和灯里在几乎没什么人的这条小路上站定,牵着的手却一直没松开。
太宰余光不留痕迹地瞥了一眼偷偷缀在他们身后的人,亲昵地微微附身凑到灯里耳边,“真的不要我送吗?”
“不是说了吗,如果明天没有课的话就让你送。”灯里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好笑,她主动松开手,从太宰手里接过自己的制服包和手提袋。
太宰垂下眸子,视线专注地追着她,“花见真是,在这种事上完全不肯妥协呢。”
“是太宰君太执着了。”灯里将制服包的肩带拨到肩上,另一手拎手提袋,“到这里就可以了。”
太宰微不可闻地叹息,突然揪下自己制服上的第二颗纽扣,抓过灯里的手塞进她手里,“虽然早了点,但是我想先给……灯里。”
他抓着她的手还没放,所以能清楚地感受到她此刻的愣神,还有她手指下意识的蜷缩。
灯里呆呆地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太宰这一出在演什么。
尽管她原来的世界也有类似的传闻,但问心上人要制服上的第二颗纽扣,这不是毕业时干的事吗,毕业是三月吧,这也太早了一点。
还是说,这才是太宰计划中的“分别”?
“因为你要回去了,所以我觉得这个时候再这么喊你,应该就……”他看起来有几分不好意思般挠了挠自己的脸颊,话里藏着几分幼稚却烫人的小心思。
灯里偏头移开视线嘟囔,“太宰君总是很擅长处理这些事。”但她说这话的语气却没有愠怒的意思,甚至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羞恼——她面上是这么表现的,实际她偏头的位置正对准她拿手提袋的右手,音量也控制得恰到好处。
“灯里也总是那么心软,所以我才会……”太宰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灯里几乎听不清他最后说了什么。
灯里被他未说完的话吸引了注意,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漂亮的鸢眸,“……嗯?”
下一秒,太宰猛地拉近距离,抬手轻柔地拨开她的刘海,然后俯身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一个轻飘飘的、转瞬即逝的、却带有灼热温度的吻。
他的动作很轻,也很快,几乎要让人觉得方才那一瞬的触感只是错觉。
看着灯里呆愣的模样,太宰嘴边勾起一个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笑得明朗恣意却又极具孩子气。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