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司怀的话,越永逸又吐了口血。
他颤巍巍地捡起手边的平安符,塞给司怀:“是师父,小心……”
“我知道。”
司怀嫌弃地拍开他血淋淋的手,顺便在他道袍上擦了擦。
越永逸嘴唇抖了抖,鲜血从嘴角流了下去。
他看向一旁的越天瀚,发黑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冰冷的手脚多了丝温度。
回光返照?
不、不对……
越永逸低头,肚子上狰狞的伤口似乎好转了一些。
他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司怀:“司怀……”
司怀皱了皱眉,起身说:“没空和你废话。”
他拿着道天印,一印砸在冲过来的红僵脑门上,接着踹开尸体,两步并做一步走到张天敬面前。
张天敬挽了个剑花,砍下一只红僵的脑袋,对司怀说:“司怀,你现在收手为时未晚!”
他的声音很响,周围正在和红僵搏斗的道长们听得一清二楚。
司怀冷笑:“收手,行啊。”
张天敬微微一愣。
司怀抓住时机,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张天敬踹出了小道观。
张天敬倒在地上的刹那,众多红僵身形忽然一顿。
司怀眯了眯眼,看向陆修之。
陆修之心领神会,举起手中的枪,对准张天敬的眉心。
“砰、砰、砰——”
三枪连发,没有碰到张天晶分毫,全打在了红僵身上。
看到这一幕,众人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了什么。
司怀面无表情地看着被红僵挡在身后的张天敬:“看来你还是怕死的。”
“怕见到师兄么?”
张天敬缓缓起身:“我不会死。”
他抬了抬手,聚在周围的红僵散开,冲向最近的道士。
“张、张会长……”
一个上清观的道士瞪大眼睛,手中的剑不由自主地顿了顿,下一秒,他被一只长着红毛的手刺穿心脏。
张天敬冷漠地看着上清观的弟子倒地,对司怀说:“我本来还想放他们一条生路。”
“司怀,这些人都是你害死的。”
司怀一印敲在红僵后脑勺,对张天敬说:“我害死你爹!煞笔!”
张天敬顿了顿,没料到这种时候司怀居然还骂脏话。
他后退一步:“既然如此,你们都和司怀一起死吧。”
话音落下,红僵们猛地冲上前,攻势愈发凶狠,招招致命。
张天敬站在数米外,双手掐诀,低声念咒。
气温逐渐升高,空气中的水分仿佛也被吸干了。
一阵阴冷腥臭的狂风刮了过来,所有红僵和毛僵都兴奋起来。
司怀余光瞥见两只红僵一前一后包住了方道长,他皱了皱眉,掏出一叠天猷符,砸向其中一只红僵。
天猷符令红僵的动作迟缓片刻,他冲过去,拿着道天印在红僵头上狠狠地砸了两下。
红僵身形顿住,逐渐变回尸体。
“司观主,多谢了。”
听着耳畔打斗的声音,司怀紧紧攥着道天印。
他不可能一只僵一只僵的打过去……
汗水滴到睫毛上,模糊了视线。
司怀眨了下眼睛,看见不远处的张天敬拿出了天蓬印。
他睁大眼睛,对方道长和陆修之说:“我要画符。”
“你们帮我挡着点。”
“好。”
见越永逸就躺在脚边,司怀俯身抹了把他肚子上的血。
越永逸:???
司怀半蹲下去,用越永逸的血在地上画净天地神符。
他快速地画完,举起道天印,盖在符咒上。
一秒、两秒……无事发生。
司怀愣了下,嫌弃地看了眼越永逸。
越永逸差点又吐出一口血,他这会儿恢复了些力气,扔给司怀一柄长剑。
司怀拿起剑,在左手掌心划出一道伤口。
右手指尖沾血,在地砖上画符。
这次画符十分晦涩,司怀睁大眼睛,聚精会神,低声念道:“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
一秒、两秒、三秒……一分钟后,符成!
“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司怀双手拿起道天印,盖在地上。
掌心的伤口流出了更多的血,布满了整个道天印,仿佛在吸着他的血,渐渐散发出一道白光。
一阵清风飘过,以司怀为中心,逐渐向周围飘去,被风吹到的红僵、毛僵动作突然停下,身上的红毛白毛开始褪去。
眨眼间,所有人僵都变回了尸体的模样。
司怀喉间一阵腥甜,缓缓松手,半跪在地上。
陆修之快步走上前。
司怀随手在裤腿上擦了把血,咧了咧嘴:“我没事。”
陆修之紧抿着唇:“援军应该快到了。”
说完,地面忽然震了震。
司怀一个踉跄,跌进陆修之怀里。
山上忽然狂风大作,气温升高数度,哪怕站在道观内,没有暴露在太阳下,众人也都有一种热到快要蒸发的感觉。
“咚、咚、咚——”
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