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我不吃。”
他说话很慢,似乎经过了比较慎重的思考,他很沉默,这种沉默的人一旦开口,就希望自己能对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完全负责。
这是罗敷这样的人所理解不了的事情……罗敷的嘴比脑子还快,旁人说一句话的功夫,她就能噼里啪啦地说十句,至于负责,嗯……罗大忽悠这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我说归说,做归做,我的嘴做的承诺和我的手有什么关系?
于是罗敷立刻就豪气万千地说:“好,你不吃我请的东西,那干脆你来请我好了,老板!我点的菜记在这位公子账上,一块儿结啊!”
萧别离:“…………”
店内围观群众:“…………”
这豪气万千的语气,一般,似乎,或许是拿来在自己请客的时候说的?……而不是这样强行要别人来买单!
只有傅红雪的脸上没有露出那种一言难尽的表情,因为他连半点人情世故也不懂,根本就不知道这种语气有什么奇怪的。
他慢慢地道:“你要我请你吃东西,为什么?”
这句话还是经过了思考之后才说出的。
罗敷的话也还是完全不丝毫,很是随意,很是慵懒地道:“为什么,因为我高兴,想请我吃饭的人,可以从这里排到江南去,这机会给了你,你肯不肯?”
傅红雪不好奇,傅红雪不仅不好奇,还郎心似铁,面无表情,慢且直白地说:“我不肯。”
罗敷:“…………”
罗敷“噗嗤”一声笑了,道:“你这人倒是真的很有趣。”
傅红雪闭上了嘴。
他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走,这时候,罗敷就瞧见了他走路的姿势。
左脚先迈出一步,然后右脚再慢慢地在地上拖过去,又怪异,又滑稽……原来他竟是个跛子。
健全的人堆里出现个跛子,十个人中有九个人都要去看,齐刷刷的目光便都又落在了傅红雪的身上,比之罗敷进来的时候,那些目光还要更不友好,更恶意一些。
冰雪少年苍白的脸上连一丁点的血色都没有,他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似乎已经习惯忍受,忍受着这永无止境的,嘲弄的恶意的目光。
他善于忍耐,他善于忍痛,他善于沉默。
他一步一步地要走出去。
罗敷突然扬声笑道:“相较于你要做的那件大事,你吃的的确有点少,吃饱饭才好干活,这道理难道你不明白?”
傅红雪的脚步倏地停住!
这少年黑色粗布的劲装没有改变,他的发式与表情没有发生改变,但这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清清楚楚的感知到了一种奇异的变化——这奇异的变化已发生在了这苍白少年的身上,令他周身的气氛变得很冷,很锐利,像是磨尖了的雪粒子。
他站立的姿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肌肉已经绷紧,蓄势待发。
他慢慢,慢慢地回过头,漆黑的眸子冷冷盯着罗敷,
一字一句地道:“你是谁?”
罗敷笑道:“我不告诉你。”
傅红雪:“…………”
傅红雪:“………………”
傅红雪一动不动,他握刀的那只手,苍白的手背上,青筋已经凸出。
罗敷“噌”的一声从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