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叠加在一起非常奇怪,不知道他究竟是在讽刺,还是单纯的没文化。
蚩尤见玄女不受干扰,再接再厉,像个登徒子一样,说:“神仙大人真漂亮啊,鄙人今天算是有眼福了。”
玄女确定了,这个人就是没有文化。
不止没文化还很不懂礼貌。
玄女冷道:“我是始祖女娲之徒,活了数万年,远远比你年长。”
蚩尤“唔”了一声,还没说什么,战场上冒出来一个小孩儿惊讶的喊声:“呀,叔叔,你碰到个老妖婆了!”
蚩尤和玄女两人双双僵住,再双双看向那个大放厥词的小屁孩儿,然后看到了年幼的昊天。
他才几岁,就跟着父亲扛着比他个子还高的刀在战场上杀的满身血了。
可他不但不怯战,甚至享受其中,天真烂漫。
见两方主将都看向自己,他还怪骄傲地昂首挺胸,喊:“没错,就是我!”
没礼貌的蚩尤捶了没礼貌的昊天一拳,骂他没礼貌。
昊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说:“我们九黎一族不搞那些虚头八脑的,我们靠实力走天下!”
蚩尤又揍了昊天一拳,把他提溜回家了。
昊天被蚩尤提着领子,像个布袋子一样晃来晃去,还有空给玄女做鬼脸。
玄女看着蚩尤的背影,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会面。
他们之后还会有很多次。
作为两军主将他们常常在战场上会面,每一次都是生死之战,可偏偏不论怎样都无法将对方打败,他们沾着对方的族人的血,忌惮地在战场上对望,棋逢对手一词在他们脑子里一边边回荡。
他们以刀剑相交,对彼此越发熟稔。
兵书上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可是,他们对彼此的战术和思路都很熟,这就导致了无论怎样的阴谋诡计都会被对方立马看破,然后反击。
蚩尤作为九黎的天,无数的族人们都盼着他能尽快打败天庭的最后一道防线——玄女,然后他们紧接着在他的带领下一路打上天庭,战胜天庭,真正成为自己的主人。
可是,蚩尤始终没有打败玄女。
一轮激烈的战斗结束,他手里盘着两颗核桃,眯起眼睛,坐在高大的战车上,盯着地方军营里走动的玄女,思考着玄女真正的破绽。
玄女浑身沾着九黎这方的血,冷若冰霜,满身煞气,是个真正的杀神。
是个杀神,蚩尤想,虽是如此,但比天庭那群满口天道天谴的家伙要顺眼很多。
看着看着,他都忘了一开始想着对付她的事了,她看着浑身是血,收了剑,却俯身,温柔地将战场上幸存的花朵上的血珠拂去。
硝烟弥漫,死亡变得寻常,可她却弯腰护住了一朵柔弱的花儿的新生。
蚩尤看得愣了神,手中的核桃停止了转动,他下意识抬起头,见弥漫的阴云也在此时消散,露出璀璨的日光,温暖而亲和的光芒正照在玄女手中柔弱的花上。
讨厌的昊天又在身后大声叨扰:“叔叔!”
蚩尤没注意到他的呼唤,于是昊天哒哒哒地拖着长剑跑过来,顺着他的眼光看去,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杀神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