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溅上了他那张介于稚嫩和成熟的清俊的脸上,他一手胡乱擦去了脸上的血,深吸一口气,而后笑着问:“殿下,是否是您斩下了我父亲的头颅祭旗的呢?”
武庚挑了挑眉,道:“哦,是来找我报仇的吗?”
“是,”少舸想起了茶茶的脸,笑着说,“但也不是。”
“我啊,也在很努力地给我珍爱的人寻找生机。”
他快速变换手中的苗刀,挡住了飞来的箭矢,他刀法很准,这些箭矢全都掉到地上,当弓箭手再一次准备的袭击的时候,少舸捡起地上的箭矢,看也未看,一手掷出,那箭精准地投向弓箭手,并且戳穿了他的喉咙。
武庚眯起了眼睛。
他抬起一手,接过了奴仆们送上来的长刀,利落地甩了个漂亮的刀花,在少舸又一次举刀时,拨开那群只能当肉盾的废物,一把挡住了少舸的刀。
苗刀轻巧,他的刀却是一把极重的刀。
两刀相抵,吃亏的就是少舸,他手中的刀震颤着发出悲鸣。
少舸死死抓住刀,没有让它就这样逃离战场,他挨下身子,抵住武庚越来越重的压制。
武庚很高,就那样轻蔑地俯视着他,他说:“败军之将,何以言勇?”
少舸没有理会武庚的嘲讽,他撑着一口气,利用刀刃上湿滑的血,一把划过武庚的刀,两刀在迅速的摩擦中冷光四溅,武庚被光芒所刺,不躲反倒下手更重,可少舸已借助惯性灵巧地躲过,他滚到地上,滚出了武庚的攻击范围。一抬头,就见武庚那把笨拙的刀砸在地上将坚硬的石砖轻松地分割开来。
少舸警惕地盯着他,武庚亮堂堂地任他去看,他说:“我知道,你们九苗人最爱用蛊毒,但是我告诉你,除了四象蛊,别的对我没用,省省力气。”
少舸一顿,继而笑道:“殿下言重了,跟殿下对战,我怎么能用毒蛊那样不入流的手段呢?”
武庚冷眼瞧着他,他将嵌在地上的笨重的长刀一把拔出,少舸的身影却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
这一举动是武庚没有意料到的,他一惊,下意识将刀横劈过去,少舸灵巧地跃到他的刀身上,脚被削铁如泥的利刀差点砍断,但他也将手中的刀笔直地插进了武庚的胸口,这一来一去间,不过眨眼间。
“噗”地一声,长刀没入了武庚的胸口。
但少舸失算,武庚衣下身穿软甲,即便这一刀用尽全力,也没有造成贯穿伤,仅仅扎进武庚的胸口,刺穿肋骨而已。
武庚沉着脸,将痛呼声咽进去,长刀立即改变方向,由横劈改为向上延展,沉重的刀惯性很强,少舸手里的刀正扎在武庚的胸口,还来不及松手,那刀便砍断了他持刀的手。
刹那间,离开身体的右臂拉扯出泉水一般喷涌的血,滚烫的血在寒冷的月夜里格格不入。
失去平衡的少舸从半空中滚到了地上。
他喘着粗气,在地上勉强站定,单膝跪在地上,空洞的右臂在迅速失血,他的唇色也变得苍白。
武庚皱着眉,将他的右臂连同与主人分离后依旧紧紧被握住的长刀从胸口拔了出来,然后丢在一边。
围观的暗卫们一拥而上,慌张地喊:“殿下!”
武庚横起一手,让他们闭嘴。
武庚低头看向少舸,说:“你败了。”
少舸脸上粘着自己和他人混合的血,竟然还笑的轻松,他说:“是,我输了。”
武庚环顾四周,那些动乱声随着四合的暮色传入他的耳中,他肯定地说:“今夜的动乱单凭你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你有同伙。”
“是不是?”
少舸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让这位尊贵的太子殿下去猜。
武庚可没那个耐心去猜。
前线失利,陈塘关再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