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多托雷只是在心底啧了声,对你毫无兴趣。
他转手就把你丢给潘塔罗涅养了,用一个经费不足的借口。
毕竟,他真的不喜欢一个傻子在他实验室晃来晃去。
那个冬天,其实也不怎么寒冷。
你抓着潘塔罗涅的衣摆,渐渐学会了走路,虽然总是栽跟头。
不过摔跤了没什么事,你从不会觉得痛,因为潘塔罗涅在你可能经过的地方,都铺上了很厚,很厚的地毯。
你学东西很慢,吃饭很慢,说话也很慢。
但好在,潘塔罗涅愿意慢慢教你,愿意慢慢等你把饭吃完,把话讲完。
即便咿咿呀呀的吟语他时常无法理解。
有一次潘塔罗涅回家晚了,至冬天色已完全黑了。
那天寝殿里的人都很忙,你迟钝又缓慢地挪着步子,去门口等他回家。
潘塔罗涅总让侍从们给你穿厚厚的衣服,所以你走的特别慢,以致于风雪都要在你腿间桎梏。
黑夜里没有童话故事里的星星,但寝殿的灯高悬在大厅上,像星星一样。
你睁着眼睛,一小步一小步挪到大厅口,外面的风雪呼啸,卷起的风雪让你看不见前方的路。
自然也看不见潘塔罗涅的身影。
你发出了难听的嘶喊声,不像是人类小孩,倒像是不知名的野兽嚎哭。
大厅里的星星破碎了,离你最近的门框摇摇欲坠,风雪席卷得更加可怖,像要将一切都吞噬。
你不懂得掉眼泪,只是无助地宣泄着情感。
侍从们用恐惧的眼神望着你,当时的你还看不懂那眼神里所隐藏的惧怕。
但潘塔罗涅从不用那种眼神看你。
他总是温柔且平静。
男人匆匆赶回来时抖落了一地板的霜雪,像白色的星星。
他没理会一屋子的残破样,将你抱起,无言地拍着你的背安抚。
潘塔罗涅比所有人都知道,你同别人不一样,所以你是命运的恩赐。
有些时候,你一个人在房间里呆坐。
你只是在放空大脑,可你却能听到很远的角落里,侍从们小声叫着你“小怪物”。
“爹爹,我是小怪物吗?”你一字一顿,有些拗口,生涩地说出这句话。
潘塔罗涅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抚摸着你的脑袋。
再然后,侍从们经历了大清洗,你再没听到过有人喊你小怪物。
除了一位奇怪的大人。
他戴着面具,你总觉得他很恐怖。
他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你房间的窗口,笑意盈盈自言自语。
他说你很有趣,他说你不该拥有情感的,他说,你的灵魂是残缺的。
你听不懂,本能厌恶男人的存在。
有时你也会盯着窗户外面的雪景愣神,心头空荡荡的,你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
就好像,就好像灵魂缺失了一半。
哦,人偶哪有什么灵魂。
你慢吞吞地否定自己的猜想。
可越长大,你的记忆里就越差了,连带着身体也是。
你越来越像个普通的人类小孩,幼时展现的惊人破坏力似乎封存了。
但你为什么还是那么笨呢。
潘塔罗涅和你说的话,你总是要花很长时间去理解,旁人的眼神也是。
看不懂,读不破。
但潘塔罗涅总是说“你很聪明”。
——我很聪明?
他说的次数多了,你听得多了,你也再没纠结过这个问题。
但故事总是会有转机,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