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哀恸的、静默的,仿佛雪崩停在山腰,睫毛落在眼瞳上的阴影像一张不可透光的网,将那些复杂的情绪困于其中。
“不用道谢,你是魈的家人,我不可能坐视不管,”印女低下了头,“抱歉,我没能帮得了更多。”
“不不不,是我冒昧了。”伐难连忙摇头,她拉住了印女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没关系的,这是我们夜叉早已接受的事情。”
她想起了过去阵亡的战友们,想起了鲜血与怒吼,她无时无刻都相信着,他们的献身是有意义的。
她看着印女的手腕,缓缓说道,“你已经给了我很大的帮助,即使无法根除业障,但或许在未来的某个关键时候,你能帮到我们大忙。”
“是吗?”伐难如愿看到印女笑了,“那真是太好了。”
“啊啊啊对不起我是不是不应该这样说,我不是在要求你的意思——”她被印女的笑容闪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的舌头开始打结,“我只是想说,呃,谢谢你。”
“没关系,我希望能帮到你们,”印女给了她一个浅浅的拥抱,“辛苦你了,你看起来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拥抱,好温柔。摆脱业障在加上夜晚苦战,伐难早已经精疲力尽了,她顺着力道窝在印女的胸口,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放在见到印女之前,她很难想象自己会在一个才刚见一面的女人的怀抱里卸下防备。
感觉好丢脸,但是又舍不得离开。她忽然有点羡慕自己的小弟可以天天和这样的人在一起。
“印女,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伐难发出闷闷的声音,“我希望你别告诉魈还有其他人我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大家担心。”
“好,我答应你。”
声音也很温柔啊,明明有着一张疏离而淡漠的脸。可只要看过她的眼睛或者听过她的声音,都一定会觉得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吧。
就这样,在太阳初升的清晨中,她在女人的怀里缓缓睡去。
在此之后,她并没有很常见到印女。夜叉的身影只会出现在危险和混乱的地方,在刀光血影的间隙,她偶尔也会怀念那次如梦一般的初遇。
她有时也会从噩梦中惊醒,梦见自己再也无法抑制业障,开始残害生命虐杀同胞,但有的时候,噩梦也并不总是以恐惧作为结尾,她会梦见一抹淡淡的墨蓝色,混合着一缕清幽的香气,驱逐掉那些深不可测的黑暗,带来属于晨曦的微光。
“伐难,你发什么呆呢,不多吃一点吗?”应达给伐难夹了一筷子菜,悄悄地在她耳边说道,“感觉印女人好好啊,做饭好吃,还那么漂亮。”
“是啊,”伐难回过神来,拿起筷子开始吃菜,她看着在同魈窃窃私语后露出笑容的印女,在印女要看过来的时候对着她眨了眨眼睛。
等热热闹闹的一餐饭结束以后,她看着印女和魈离去的背影,默默地献上自己最真挚的祝福。
“我发现了,你总是很受女性的欢迎。”魈抱臂看着印女,感觉非常的神奇,“明明伐难应该是除我之外,最少去亲近生人的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