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真是让人不快,而她环首四顾,好象在寻找我的踪迹。我不怕与她碰头,但天河雪琼与冷翎兰却私交甚笃,为免节外生枝,我催促车夫行驶,朝久久没回去的爵府而行。
也就在马车车轮开始转动,与地面发出摩擦声,我看见群众中的冷翎兰蓦地回头,穿越层层人海,两道锐利的视线直射而来。
公、侯、伯、子、男,伯爵的地位何等显赫,换做是权势大一点的,住在什么豪华古堡都不稀奇,不过每次回到我家的伯爵府,我都有着意兴阑珊的感觉。
寒酸、陈旧也就不说了,就连那幅黑底红字的「伯爵府」匾额,都结着蜘蛛网,看来摇摇欲坠,门面如此,就不难想象内里是什么样的光景。
「想不到,法雷尔家族的威名远扬大地,源堂伯爵英雄了得,就连府第住处都这么……别出心裁啊。」
茅延安调了调面上的墨镜,抬仰起头,不让我们看见他的表情,摆明就是在窃窃发笑。
「不过,这样很棒啊,这样也才证明师父的爸爸……师公他公正清廉,虽然屋子不豪华,但这才是英雄人物的象征啊。」
阿雪仍是一派天真,景仰着她心中的英雄气概,完全无视于事实真相。
我承认,变态老爸为官以来确实清清白白,不曾收受贿赂,也对奢华享受没什么兴趣,以致于堂堂一座伯爵府,竟然给闹得这般清寒。但是,那绝对不是因为他道德水准比别人高,之所以不贪污捞钱,定然是为着某个更……违背道德的理由。
变态老爸的每一个想法,都只能用「阴谋」来形容。一个既不顾忌旁人眼光,又视世上道德于无物的男人,他目光所及,肯定不会只有小小贪污而已。人的欲望也是均衡,如果他对物质享受没有兴趣,就一定会在其它方面加倍贪婪,变态老爸的心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想要什么?我完全无法想象。
「少爷,你回来啦,旁边还跟着一位这么漂亮的小姐,是从哪间院子出来的啊……咦?她肚子没大,要上门来拿打胎费嫌早了吧?还、还有男人?」
府内的管家肥福,开门出来迎接。肥伯从爷爷还在的时候,就在我们府里当管家了,过去有女人上门哭闹,或是要堕胎费,都是由他出面交涉打发的。福福泰泰的长相,笑起来一团和气,很是慈祥……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听说他还是个高手,多年来保护爵府的安全,至于是哪方面的高手,就不得而知了。
我领着阿雪、大叔回到侯爵府安歇,也忙着要躲避看到我就追着咬的紫罗兰,不久,接到国王勒令,要我入宫晋见。
「喔,约翰·法雷尔!你的名声很大啊,朕也有听闻,听说你完成了任务,说说你的经历吧,朕会给你加官进爵!」
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国王陛下说着了无新意的台词,与上趟要我外出寻宝时毫无分别。
在满朝文武的环视中,我把这一年多来的经历,随便说一说。娜丽维亚发生的事,多说多错,我简略一提,跟着便把话题转到南蛮,尽是挑里头特异的风土民情来讲,内中自有无数精采之处,听得文武百官津津有味,不但国王陛下频频赞赏,就连冷翎兰都悄悄多看了我两眼。
有人质疑我是刻意夸大,但事实上,我把最惊险的部分都省掉,毕竟参与羽族斗争、开罪万兽尊者一事,不需要刻意宣扬,所以当国王问说南蛮近日动乱,我有否被扯入其中,我只是单纯以珍宝商人的角度,说说旁观两边冲突、逃难离开的情形。
国王陛下称赞了几句,宣布赏赐给我两千枚金币,还有若干宝石、绸缎与书画,而在这些物质封赏之后,国王陛下终于宣布了最重要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