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悟送入就近医院的外伤急诊处, 趁着?值班医生给他做身体检查的功夫,池霭关上门出来,掏出手机想要打电话通知方家人。
她?的目光在通讯录中并列的三位方家人名字上游移片刻, 最后选择拨通方知省的号码。
“喂, 池霭,怎么了?”
电话嘟嘟响了五六下才被接起,方知省的那头传来下属汇报工作的动静。
“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知省哥, 阿悟他出了点事……”
听见事关方知悟, 方知省侧头小声吩咐了句什么, 周围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池霭顺势将?方知悟受伤的情况简要说明,又充满歉意地?说道:“抱歉,是我不好。”
方知省却没有责怪的意思,只道这些?都是意外,又不是池霭造成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池霭不由得沉默下来。
方知悟受伤的事虽然并非她?的本愿,但都是为了能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不去参加酒吧的情侣活动, 她?才会想出这一系列的计划。
说到底,她?难辞其咎。
方知省感受到话筒那边异常的寂静, 以?为池霭还在为接受检查的方知悟担心。
他思忖须臾, 再度煦然安慰池霭道:“真的不用在意, 阿悟从小到大身体素质都很好, 这点伤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如初的。”
“好,我知道了, 谢谢你, 知省哥。”
池霭心怀有事,却不再显露在嗓音之中。
她?感激地?对方知省道谢。
方知省很满意池霭这种不瞻前顾后、拖泥带水的态度, 他说起正事:“阿悟受了伤,你一个照看也不方便,这样吧,你把?你们所在的医院地?址发给我,我马上派人过去帮忙。”
两人叙话间,急诊科闭合的大门打开。
池霭看到方知悟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她?连忙结束通话,上去扶住方知悟的胳膊,关心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
方知悟收回撑在墙上的手,随同池霭出了科室的大门,忍耐疼痛的面孔上透出一种做作的潇洒:“也没什么,医生初步判断是尾椎骨轻微骨裂,让拍个片看看。”
担忧则乱,池霭出于一点说不清的歉疚感,好声好气?道:“你这样可以?走路吗?要不还是别逞强了,我去找个医护人员帮帮忙,我们两个人一起架着?你走。”
“不用。”
“这么点伤,干嘛大费周章的?”方知悟道,“你稍微扶着?我点就好了。”
池霭侧脸,看着?混有北欧血脉,身高一米九还要出点头的青年,犹豫一秒,缓缓点头。
接下来的上楼拍片,出门等候的过程里?,她?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肩负重任。
好不容易方知悟大发慈悲,说自己坐下骨头疼,要单独靠墙站一会儿,池霭才得以?气?喘吁吁地?坐在歇息的长椅上,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液。
方知悟隔着?座椅扶手站在她?旁边,乜着?眼睛看她?:“我很重吗?”
池霭缓了缓道:“……也不是,就是你个子太高,我不好掌握平衡。”
方知悟回忆了一下他们之间的身高差,微妙地?压着?嗓音说道:“你哥在家是不是都没好好养你?怎么这些?年不长个子,也不长肉,看起来瘦胳膊瘦腿的。”
“我一日三餐吃得挺多?的,可能吸收没那么好。”
方知悟道:“之前我给你送滋补汤水的时候,倒是看你的脸变得圆润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