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惜听得心情都快沸腾了,忙要来她朋友圈那张旧照片反复端凝,“好漂亮啊,这么用心设计的蛋糕,啊啊啊他该不会三年前就喜欢你了吧?”
施婳不由莞尔:“那倒不至于,可能是因为一些陈年旧事……”
施婳丝毫不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因为那个阶段的贺砚庭,哪怕她没有太多关注,也知道他势必很忙很忙。
那么需要精力的日子,怎么可能会腾出多余的精力去喜欢别人。
更何况,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地方。
其实她至今早已忘了自己背着书包站在那家蛋糕店橱窗外面满眼羡慕的模样。
她以为那只圆了童年美梦的蛋糕,只不过是基于一种巧合。
或许他只是刚好出差公干到香山澳经过了那间店,也或许是别的什么很偶然的缘故。
却不曾想,她背着大书包仰着脑袋一脸憧憬、憨态可掬的模样,有人始终记得。
但那时他也没有钱。
没办法满足她的愿望。
虽然宋时惜是她最好要的朋友,但施婳还是不太愿意把贺砚庭曾经过得那样不好的往事告诉旁人。她只是很委婉地说贺砚庭曾经很短暂的是她幼时的邻居,经常吃她家牛杂档的牛杂,算是有一点交情,她也偶然帮过少时的他一些小忙。
宋时惜以当下的视角,自然很难联想到如今人人敬仰的贺大佬曾经也有低微的岁月,只不过施婳怎么说她就怎么信罢了。
“那这样算起来……其实你和贺大佬才算是青梅竹马,不过是有点年龄差的那种。”
宋时惜若有所思地点着脑袋,忽而又道:“就算他不是很早就喜欢你,至少也是在意你的,不然怎么会送蛋糕!可惜了,你居然以为是贺珩那小子,浪费了三年……不过也不晚就是了,现在一切时机都刚好。完了完了,怎么好像更好磕了,这就是宿命感cp吗,婳宝,你没发现你和贺大佬很有宿命感吗?”
施婳:“……”
施婳平时不太看言情向的作品,不是很懂宿命感
具体是什么。
但是这一次重回香山澳,她确实有一种命运离奇的感觉。
她与贺砚庭十五年前相识于这座小岛。
如今又在这座小岛上正式步入恋爱。
这仿佛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
……
施婳原本还打算两人可以一直待到宋时惜出发去银河参加大湾区贸易晚宴之前。
结果下午茶才喝了一个小时,宋时惜就站起来拿包准备拉她走了。
施婳怔了下:“不再坐会儿么,你不是傍晚再过去就可以?()”
宋时惜一脸无奈地朝着她摇头:“还坐,赶紧回去吧,贺大佬可能已经在酒店房间里等你等得望眼欲穿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施婳一头雾水,表示不解。
宋时惜对她的不开窍倍感无语,只能掰开揉碎给她解释:“贺大佬先是派专机接我,为什么?因为直升机只要十五分钟,而如果你过去找我,至少要折腾到半夜,这意味你们要分开大半天的时间,你懂不懂什么叫蜜月期,蜜月期就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分开。”
施婳觉得离谱,轻声嘟哝:“哪有这么夸张。”
宋时惜瘪瘪嘴:“没记错的话,贺大佬临走前,还提醒你他很快结束没错吧?这就是婉转暗示你不要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等太久,婳婳,你也太迟钝了吧。”
“是这样吗?”施婳努力回忆着贺砚庭临走前说的话。
但可能是因为和时惜在一起话太密,以至于她已经记不太清之前的状况了。
施婳坚持开着那台浅瑰色的浮影把宋时惜直接送到银河。
一路上,宋时惜对这台过分漂亮的豪车赞不绝口。
“这颜色也太好看了,看着就很贵,我坐着都不敢乱动,生怕划一下座椅就得折损几百万,可惜了,要不是太贵,简直是车.震的绝佳选择,又有敞篷,大半夜开到海边或者郊外……别提多带感了。”
施婳哭笑不得:“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宋时惜扭过头,朝着她暧昧地眨眼:“哎呦,你都领证多久了,还不好意思呢?你就坦白交代吧,都和贺大佬玩过什么花样,在车上试过没有,还有阳台、浴室、厨房……”
施婳被她说得太阳穴直突突,连害羞都顾不得了:“没有。”
“我不信。”
“真没有,爱信不信。”
宋时惜皱了下眉,忽然安静下来,盯着施婳的脸观察许久,最后大概是从她的面部微表情捕捉到某种细节,她震惊无比:“不是吧,你们不会根本还没do吧?”
施婳有些脸热,半晌没吭声,算是默认了。
宋时惜表示惊呆:“什么情况,是他不行?不至于啊,身材那么好,人又高,鼻梁也很挺,看着不像……”
“当然不是。”施婳口干舌燥。
虽然还没有突破最后一层,但是贺砚庭行不行,她自然一早知道。
“那就是你不行,婳婳,你该不会是性.冷淡吧
() ,要不要等回京北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施婳耳垂滚烫,脸颊无法自控地泛起红晕,满脑子都是昨晚最后的画面。
她如果要是性冷淡,贺砚庭那件该死的睡袍也不至于被丢进垃圾篓。
作为过来人,宋时惜还挺注重这方面的和谐。
毕竟她察觉前任钟泽不轨,就是自两人这方面从冷淡走向没有开始的。
成年人情侣之间尚且如此,何况夫妻。
宋时惜向来对施婳掏心掏肺的,说话也直白:“婳婳,我知道你可能开窍比同龄人稍微晚那么一点点,但是如果你喜欢他的话,就放开一点,主动一点咯,这方面愉快,感情才会升温,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的话……”
“我喜欢他。”她话音还未落下,却已经被施婳沉声打断。
她声音清糯,透着些许颤音,但是很坚定。
她确定自己喜欢贺砚庭。
就好比这一刻,她与他明明才分开两三个钟头,她心里却时不时想起他。
有一种热恋期的黏糊依赖感。
原来相爱的人,是真的会分开很短的时间也会产生强烈的思念。
她不仅在情感上想念,在听觉、视觉、嗅觉、肌肤,各方面的生理层面都想他。
想看着他的脸。
想听他的声音。
想闻一闻他身上的味道。
还想抱抱他。
从前她在书上看到过,陷入恋情的人会分泌费洛蒙,相当于信息素。
所以她总觉得贺砚庭身上的味道好闻。
……
前脚刚把时惜送到银河,后脚施婳就接到一通电话。
是任部长打来跟她确认这个月排班时间安排的。
明天是她假期的最后一天,后天就要上班了。
任部长找她确认时间是很寻常的情况,本来聊完就应该收线。
但任部长这一次莫名停顿了好一会儿,直到施婳察觉她好似欲言又止,才主动开口:“任部长,您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同我说?”
对方明显迟疑了几秒,清了清嗓子才问出口:“小施,你最近有在谈恋爱么?”
施婳一怔,显然没料到领导会突然过问她的私生活。
但是她也没有太过顾虑,坦诚回答:“有的。”
“……你有男朋友了?”
施婳不太理解任部长话里的隐忧,只平静地说:“是的,我有一位稳定交往的对象。”
听筒另一端的任部长陷入了沉默,似乎突然语塞,足足过了五六秒,她才回归正题一般道:“行了,那没什么事后天见。小施,这次中秋晚会你的表现尤其突出,台里各方领导都很赞许,明年联播组有一位老同事大概是要退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好好努力。”
“好的,谢谢部长,那后天见。”
结束通话,施婳还沉思了几分钟。
着实没理解到听到她有稳定交往的对象,任部长为
什么沉默了那么久。
是因为她和前任临近订婚又分手的事被很多人都知晓,现在交往新对象太快了么?还是别的什么因素?
她着实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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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两点,银河。
顶级宴会厅花团锦簇,奢靡晃眼的水晶吊灯下衣衫鬓影熙熙攘攘,诸多名流云集于此。
关乎大湾区的经贸发展,在场几乎坐满了政商各界地位显赫的人士。
身量极高的男人由包括财政司司长在内的各路大佬簇拥着入场,他长腿信步,沉稳端肃,极致深邃隽美的眉目不曾流露半分情绪,仅仅是在司长邀请下落座主位的短短数分钟内,已足以令在场众人无意识地肃静下来。
本就庄重华贵的会议,因为贺砚庭的到场,更添分量。
开幕式的特邀嘉宾是商蝶,最近势头正盛的女明星。
贺砚庭落座时,开幕环节恰好步入尾声,容貌极美艳的女明星端立于台上,孔雀蓝一字肩曳地礼服映出曼妙的腰型曲线,举手投足优雅高贵浑然天成,瓷白的颈修长细腻,仿佛随时振翅起舞,宛如一只稀有倨傲的蓝色蝴蝶。
贺砚庭素来觉得这类开幕蹉跎时间,甚少准时到场,而与他在这方面脾性雷同的,还有另一侧主位上沉着端坐的人——宋鹤年。
宋鹤年面容肃穆,目光沉冷,乍看上去似乎与旁边的贺砚庭并无差别。
但只消细看一眼,不难发现他此刻拿捏两指,薄唇抿得很紧。
这是烟瘾犯了的迹象。
他幽深的目光凛冽莫测,丝毫不加避讳地直直端凝台上的女人。
传闻,宋鹤年素来不喜功利心重的女人。
譬如台上这位,美则美矣,锋芒毕露,几乎将野心尽数写在脸上,这是宋鹤年最厌恶的类型。
这两位大佬的气场太过严肃持重,周围良久寂然无声,愣是连主动开口攀谈的都没有。
倒是贺砚庭闲来无事,目光恰好瞥见老友下颚有一处极淡的浅红抓痕。
大抵是恋爱中的男人心情愉悦,一改往日阴沉无趣,难得有兴趣闲聊,他撩起眼皮:“你这下巴?”
宋鹤年闻言,眸光有一瞬的异动,但很快归于平静,声色淡漠:“畀屋企嘅猫捉咗一下。”(“让家里的猫挠了。”)
贺砚庭眯了眯眸,兴许是自己近日破了戒,于男女风月情.事上忽而有了往日没有的敏感度,余光有意无意扫了眼刚下台的商姓女明星,唇角的弧度添了几分玩味。
遭人戏谑,宋鹤年这等浸淫商界多年的老狐狸,自然擅长祸水东引,他淡淡觑了眼好友骨节清晰的左手无名指上,赫然戴着的银色婚戒,声音不高不低:“老九,点会突然间钟意咗戴首饰。”(怎么会突然间喜欢上戴首饰了?)
男人的腔调不算高,但隐隐有调侃。
因为四周空气太过安静,落针可闻的程度,以至于周围的一圈大佬几乎都将这句疑问听得一清二楚。
如此来,众人齐刷刷将目光落在贺砚庭左手无名指上,只见那筋脉分明修长高贵的手上,低调素雅的银圈熠熠闪烁。
宋鹤年饶有兴味,似是达成了以眼还眼的效果。
谁知下一刻,贺砚庭沉冷寡淡的嗓音缓缓降声:“唔系钟意咗戴首饰,系我结咗婚。”(不是喜欢戴首饰,是我结婚了。)
宋鹤年:“?”
在座一众大佬:“…………???”
宋鹤年眉心微蹙,眸色端凝探究,似在斟酌贺砚庭这番话究竟是戏谑亦或是正色。
“我记得,你上年仲系单身,系家族联姻?”
(我记得,你去年还是单身,是家族联姻?)
贺砚庭倚着靠背,坐姿慵懒,不仅没有丝毫私事被打探的不悦,甚至还有意无意地抬手调整婚戒的位置,动作细致妥当,如视珍宝。
宋鹤年眉心紧蹙,神色晦暗复杂,像是看到了什么诡异的画面。
半晌,浸润在众人吃瓜激动的眼神下。
只见男人薄唇微勾,姿态矜落,口吻乍一听泰然,可多回味两秒便会觉得隐隐在秀。
他声色低沉雅贵,一字一顿:“唔系联姻,系我嘅心肝宝贝。”
(“不是联姻,是我的心肝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