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克蕾莎对她们点点头,“你们是接生妇对吗?”
女人们很惊讶,“是的,夫人您怎么知道的?”
“你们去博洛尼亚吧,我在博洛尼亚开办了药剂师学校,你们可以去学习。”
切萨雷也拨马过来,面朝圣马丁修道院,高声喊着:“佛罗伦萨所有公民和所有神职人员听着:任何人都无权擅自处死他人!唯有梵蒂冈才有权认定女巫,未经审判,没有女巫!萨伏那洛拉,你这个懦夫!你今天躲进修道院,3天后可别不敢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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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伏那洛拉虽然流失了大批支持者,但还是有不少人相信他的话,这晚被捕的民众多达500多人。次日,就在圣马丁修道院和圣母百花大教堂之间的街道上,临时法庭现场办公,处罚了这500多人。
大多数人判处罚金,金额从10弗罗林起步,最高判罚100弗罗林;
允许犯人检举为首的暴徒,以抵扣罚金,这下子热闹了,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互相指认,男人们翻脸不认人的速度令人叹为观止。
围观群众则是喜闻乐见:这可比话剧好看多了!而且可以看整整一天呢!还不花钱!感谢枢机主教和女公爵提供了如此有趣的娱乐节目!
最后确定了几个为首的暴徒,判罚鞭刑,从最低的2鞭到最高的10鞭。
圣马丁修道院整整一天都没敢开门,因此今天无人过去对面的大教堂做弥撒。
佛罗伦萨执政团对此表示拍手称快,并积极配合,按照女公爵的要求,找了6名陪审员:2议员、2律师、2妇女,3人一组,轮班陪审。
法官则是马基雅维利。
执政团根本不敢有异议。
到了晚上,马基雅维利的嗓子都哑了,说不出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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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马丁修道院里的多明我会教士们吵了一天。
一部 分人的意见是交出萨伏那洛拉,让切萨雷带回梵蒂冈;另一部分人则说,多明我会相对独立,不能因为被威胁便妥协;极少部分人的意见是多明我会仍然是教会之下的派别,而萨伏那洛拉已经被开除教籍,应该把他赶出去,至于他离开修道院后是什么遭遇,自然跟修道院和多明我会无关。
萨伏那洛拉简直气歪了鼻子。
他现在身份尴尬,他仍然是圣马丁修道院的院长,但他又已经被开除了教籍,那么就不能再留在修道院里,早该自觉滚蛋。当然,他坚决不承认教皇令,这样他就自认仍然是多明我会的修道院院长。
圣马丁的教士们因此感到非常的割裂,吵得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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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审的高台没有拆毁,在街道上开始铺设火之考验的场地。
临时雇佣的工人按照列奥纳多·达·芬奇的要求,铺设场地:用大理石方砖砌成一个正方形的浅池,里面同样用大理石地板砖铺满,铺的平平整整。
浅池不大,只有三平方米。
工人们一边干活,一边交头接耳,怎么也想不到年轻夫人要怎么才能通过火之考验。要是教皇之女死在佛罗伦萨,教皇震怒,可就要再次宣布开除所有佛罗伦萨人的教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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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定的第三天。
早上,露克蕾莎起床了。
洗漱、穿戴。
女仆们都没怎么说话,气氛紧张压抑。
最后,列奥纳多走进来,单膝跪下,为坐在床边的她穿上了特制的袜子。
“一定要走快。”他低声说:“没有试验过,我也不清楚是否能成功。”
“你自己不是试验过吗?”
“我可以,但我不知道您行不行。”
“应该可以。”
“还有,您现在怀孕了——”列奥纳多很是犹豫,他不赞成小姐亲身涉险。
“没有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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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母百花大教堂与圣马丁修道院之间。
佛罗伦萨市民从天还没亮便开始占位子了。士兵们将场地与围观群众隔开,随着时间的推移,围观群众越来越多,附近的住宅楼上窗户后挤满了人,就连房顶上都坐满了人。
好事群众从天刚亮便去拍圣马丁修道院的大门,嚷嚷着让萨伏那洛拉出来。
经过三天的发酵,佛罗伦萨民众绝大部分都倒向了波吉亚兄妹,尤其在听说萨伏那洛拉这位“前”精神领袖居然懦弱又无耻的将火之考验的另一方改为怀有身孕的波吉亚女公爵,都觉得自己以前一定是受了恶魔的蛊惑,才会昏了头。
萨伏那洛拉不得不在凌晨7点便出了圣马丁修道院的大门。
波吉亚兄妹的马车在7点半到了圣母百花大教堂门外。
身穿红袍的枢机主教先下了马车,环视了一圈围观群众:可真不少!
他随即伸手扶下露克蕾莎,兄妹俩在亲卫队的护送下,走上昨天的公审台。
年轻的夫人穿着白色的缎子长裙,裙裾已经遮挡不住隆起的小腹,她的灿烂金发在脑后盘起,用一顶精致的金线与珍珠的发网罩住——佛罗伦萨人已经很久没有在公开场合见过一位如此美丽、并经过精心装扮的贵族夫人。
“夫人真美呀。”一位少女露出崇拜、羡慕的目光,如此说道。
“枢机主教阁下也很俊美呢。”她的同伴小声说。
“希望夫人不要有事。”
“夫人一定会通过考验的,毕竟夫人可是教皇的女儿。”又一名少女加入了讨论。
“夫人真是幸运呀!”少女们不约而同的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