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走吧,不想吃了。”
朵丽莎看了看餐盘,“殿下,您才吃了这么一点。是做的不好吃吗?我去让厨娘再做您爱吃的。”
“吃不下,想吃一点酸酸甜甜的东西,有吗?”
“有一筐橙子,阁下带来的。”朵丽莎马上吩咐小女仆去切两只橙子拿来。
“压果汁。”
“配甜点行吗?厨娘今天刚做了杏仁饼和玫瑰饼,很香。”
露克蕾莎点点头。
*
杏仁饼和玫瑰饼香香酥酥,十分美味。
橙汁新鲜压榨,酸酸甜甜。
切萨雷站在门边,心疼又心酸。
唉!他怎么能放心呢?他在她身边塞巴斯蒂安都这样对她,那他不在的时候呢?他真不敢想象!他还是要跟纳瓦尔谈谈,至少绝不能再发生这种事情了。可恶!纳瓦尔为什么没能保护她?
他气愤不已,既恼恨自己,更恼恨纳瓦尔。
“切萨雷。”露克蕾莎喊他。“你站在那儿干什么?有事找我吗?”
“没有。”他走进来,“就是来看看你。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
“有哪里疼吗?”他坐到床边,轻轻拂开她的鬓发。
“没有。”
他怜惜的抬起她的下巴,“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
“可他……踢到你了。”那阵子女仆忙忙碌碌是担心她被踢到小腹,或许会流产。幸而没有,他才算稍微放松了一点。
“是啊,”露克蕾莎不满的蹙眉,“虽然他是无意的,但本来他就错在我叫他出去而他没有乖乖滚出去,他一开始就没有听话。”
“你呀,到现在还在为他说话。不值得。他不懂得尊重你、怜惜你,他就应该去死。”妹妹叫塞巴斯蒂安滚蛋,是因为那小子说了混账话,妹妹当然会生气。臭小子怎么没摔死呢?妹妹太善良了,真叫人不放心!
“他是我的丈夫,还是个孩子。”
“别以为15岁的男孩就什么都不懂,你该想想我或是胡安15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我们会这么羞辱我们最爱的女孩吗?就是戈弗雷也说不出这种混蛋话。你当我不知道桑夏在那不勒斯做的那些‘好事’?戈弗雷羞辱过桑夏吗? 我或是胡安、乃至圣父因此辱骂过桑夏吗?不,我们只会让戈弗雷快快长大、成为一个好男人、好丈夫,得到桑夏的尊重。”
露克蕾莎郑重的点点头:别说,波吉亚一家对桑夏的事情处理的非常好,不动声色又非常合乎情理的阻断了桑夏与之前那些情夫的联系,又给了戈弗雷公爵的爵位和封地,桑夏现在对戈弗雷很好,戈弗雷快乐得不行。
“你们是夫妻,就是一家人了,他是睡在你身边的男人,是你孩子的父亲,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不能以自己的魅力让你爱上他,那就是他的错。”
这个逻辑居然没毛病!
露克蕾莎默默的吃完了玫瑰饼,喝完了一整杯橙汁。
“他会死吗?”
“那要看他能不能活下来。”
“你已经杀了我的一个丈夫,不要再杀一个。”
切萨雷哼了一声,“你不要太为他们着想了。你总是这样,太善良,你谁都不想伤害,可最后,你总会伤害到自己。”
她低头一笑,温柔的说:“哥哥,对他好一点。”
“纳瓦尔呢?”
“他怎么了?”
“也需要我对他‘好一点’吗?”
“不用——”
“他是你孩子的父亲,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她笑了,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我想见他,你能让他晚上过来陪我吗?”
切萨雷叹气,“好。不过,我还要跟他谈谈。”
“谈什么呀?别总是吓唬人。”小拳拳捶他胸口。
他笑着抓住她的两只手,“行了行了,看你这么有力气,你真的没事,那我就放心了。你别担心,纳瓦尔能让你快乐,我就不会对他怎么样。”
他起身正准备离开,仆人在外面禀报,说孔塔里尼议员送礼物给公爵殿下。
*
送礼是一门学问。
对一个很有钱的领主来说,送什么能让她高兴呢?
米迦勒·孔塔里尼快愁死了。
侄子摔断了背已经不算什么头疼的事情了,他要担忧的是切萨雷会不会还要对侄子动手,乃至对他动手。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之后家族也要受牵连,威尼斯可保不住孔塔里尼家族。
他起先不知道侄子干了什么好事,只隐约知道一定得罪了露克蕾莎;等到切萨雷怒气冲冲将塞巴斯蒂安扔出去,他才意识到准不是什么小事——谁能想到侄子居然对殿下动手啊不动脚了呢?
他吓得够呛:原本他已经想好了用这个孩子来跟波吉亚家族谈条件,想要孔塔里尼家承认这个孩子,波吉亚家族必须付出额外的代价才行。父亲本来想要他迎娶另一个波吉亚家族的女孩,露克蕾莎的堂姐妹或者表姐妹中的一个,现在……恐怕都没有后续谈判了。
塞巴斯蒂安昏迷了好几个小时,刚刚才醒。发现自己不能坐起来,恐慌得直哭。
他能怎么办呢?也只能安慰他,让他好好躺着,别再乱动。
接着就要考虑赔罪的事情。送礼是第一步,但他本来也不是为了送礼来的,身上虽然带着不少钱,但想找一份合适的礼物可真不容易,就是想花钱买,现在也买不到啊。
他在侄子房间里翻来翻去,问仆人这个是哪里的、那个是哪来的,发现侄子房间里稍微值钱一点的物品几乎全是殿下送的。他纳闷极了:侄子结婚前带来的钱到底花在哪里了?真是奇怪啊,结婚典礼是孔塔里尼家出钱,小两口的日常开支则是露克蕾莎出钱,这熊孩子今年有1万达克特的年金,到底花在哪里了?
米迦勒没办法,只好回了自己房间,找出一对大拇指大小的圆润海水珍珠,这对珍珠非常难得,颜色净白,大小相同,重量也几乎相同,他一见到就很喜欢,立即买下。
他确实本来就准备将这对珍珠送给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