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夏好不容易才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这可全都是她的“好主意”!父亲虽然不是个好父亲, 大哥却是个好大哥,只是可惜死的太早。桑夏不相信费迪南哥哥就这么突然死了,一个好好的年轻男人怎么会突然暴毙呢?一定是弗雷德里克下的手!
她为了费迪南哥哥哭泣, 也为了弟弟阿方索的性命担忧。阿方索是第二顺位继承人,国王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成为唯一的继承人,可不会在乎要杀掉多少人, 更别说弗雷德里克这种残酷的禽兽。
只有弗雷德里克死掉, 她才能睡得安稳。
*
吃过午餐,切萨雷单独叫走了戈弗雷,大概是教他去了那不勒斯要做什么。胡安叫走了塞巴斯蒂安,桑夏陪露克蕾莎上楼。
桑夏心情很好,但又不是很好, 她为了自己平坦的肚皮伤感。
“我在佩鲁贾找了……人给我看看到底是不是我有问题, ”桑夏含糊的说:“唉,她也说我很好,可就是不能怀孕。”
“也许是戈弗雷太小了, 他还要几个月才到16岁呢。”
“我整天烦得不行, 戈弗雷……很卖力, 但这种事情又不是他想有就有的。”
露克蕾莎想了想, “我倒是觉得是你俩都太着急了。你们应该去度假,去西西里岛怎么样?我听说那儿风景美极了。”
“我去过西西里岛, 那儿全是农村, 没劲极了!”
嗐!何至于呢?西西里岛是意大利的第二大岛屿, 岛上也是有很多城市的, 只是可能确实都是小城市, 对于在首都那不勒斯长大的公主来说, 确实是农村。
“等到……新国王加冕之后, 便让他派人去岛上修建别墅,你和戈弗雷明年夏天去岛上过两年。别总想着孩子的事情,也别担心圣父不喜欢你。圣父很爱自己的孩子,戈弗雷只是还小,等他再大几岁,圣父会委以重任。”
桑夏点点头,“这我倒是不担心,我就是担心……”她低下漂亮的小脑袋,“碧翠丝姑姑就不能生孩子,像我们这样的女人,不能生孩子就是原罪。”
“胡说什么?快别这么想。”说完了,露克蕾莎也知道自己说的太轻飘飘。女人不能生育的原因很多,有时候两个人都没问题,但就是没有孩子,分开后却都可以跟别人生孩子,这个问题在医学不发达的年代真的是无解。
哥哥们都有生了孩子的情妇,没准戈弗雷也会学哥哥的榜样呢。就是桑夏……唉,桑夏有点可怜。
她俩在床上并排躺着,桑夏心事重重,没怎么说话。露克蕾莎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才好,最好还是少提为妙。
俩人很快睡着了。
等到露克蕾莎醒来,桑夏已经不在床上,换成了切萨雷。
切萨雷的肤色很深了,是这几年总在户外训练、晒太阳的结果,健康的肤色。他无疑是英俊的,跟秀气的塞巴斯蒂安和俊美的阿方索不一样,是男人的英俊。
下巴上有一点点很短的胡茬,这令她恍然:哥哥已经长大成为青年了,不再是当年那个跪在她床边为她的健康向上帝祷告的少年。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情形,似乎……就像昨天一样历历在目,他明亮的眼眸、虔诚的神情,安慰了当时不知所以然的惶恐不安的她,尽管那时候她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看上去有些憔悴,没有她在身边,他忙着处理马尔凯的事务,一定很累,不然怎么居然会在她的床上睡着呢?她想着她不可能一辈子只能当一个后勤部长,切萨雷总是要自己学会处理后勤这些事情的。
她心思纷乱。
作为教皇之女,她完全可以躲在父亲和兄长的羽翼下,安心当她的尊贵的小姐,吃穿不愁,还会有相貌俊美的丈夫,教皇爸爸再怎么都会给她找一个门当户对长得又好看的丈夫。她结婚、生孩子、养孩子,如此这般,跟千千万万女人一样,度过一生。
中间或许会穿插着丈夫的不忠、情妇和私生子、争夺继承权等等等等,还有——父亲和兄长的突然离世。到时候她要怎么保护自己呢?
她不相信他人的“仁慈”,权力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安心。
她小心的下了床,吩咐女仆给她换衣服。
换好裙子,切萨雷也醒了。
“妹妹。”他声音微哑,“过来。”
“什么事?”
>
帷帐挽起,天色近黄昏,女仆点起了烛台。
房间里亮起暖黄色的烛光,烛火摇曳。
他用双肘支撑身体,依在床上,“你快到17岁了。”
“还有两个月呢。”
“很快了。”切萨雷笑了笑,“你又要结婚了,这让我很不高兴,不过,女孩子总是要结婚的。我能感到欣慰的一点是,不管你嫁给谁都能很好的保有自己的财产。记住,妹妹,别爱上任何一个男人,爱情只会令人痛苦、令人脆弱,还会让人犯下错误。”
嗯?为什么突然说这么一番没头没脑的话?
“你又爱上什么可爱的村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