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小姐。”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我没回来,您就不担心我吗?”
“不怎么担心,我想你不会轻易的死掉,你不会这么没用。”
“要是……我真的死了呢?不是今天,也许是将来的某一天、某一场战斗。”他颇有些伤感。
“如果你死于非命,我必定会为你复仇。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他便一片欢喜,“小姐,能得到您这句话,我便死而无憾。”
啊呸呸!说什么死呀死的!多不吉利!
“好了,你回去吧,我准了你的病假,你的军务暂时交给别人,这几天你只听命于我。”
“遵命,小姐。”他困难的穿回外套,不免牵扯到伤口。
露克蕾莎帮他拉好衣袖,为他系好衣带。
他低头望着她,满心欢喜无限,“小姐,您从来没有为别人穿过衣服吧?”
“有的,给圣父穿过,还有兄弟们,特别是戈弗雷,他小时候总是不知道怎么就弄散了衣带。”她随口说。
“小姐——”他轻轻碰触她的头发:沾着血污,血已经干涸,弄得她脏兮兮的。他小心的捧起她的脸,低头亲吻她。
这个吻显得特别的悠长。
她的淡金色的睫毛轻轻扇动,秀气的眉毛也是淡金色的,跟头发的颜色几乎一样。营帐里颇是阴暗,而她的眼眸闪闪发亮。
“你别总是睁着眼睛。”他小声嘟囔。
她闭上眼睛。
亲吻总是美好的,尤其是他曾经下落不明数小时,感觉便像小别重逢。
*
告别了弗朗索瓦,露克蕾莎想着还得去看看受伤的塞巴斯蒂安。
刚才军官会议塞巴斯蒂安也去了,他是肩头被刺了一剑,也已经包扎过,看起来不算严重。不过还是要去安慰安慰他,小少爷大概是平生第一次受伤,没有哭鼻子就算是很有出息了。
塞巴斯蒂安不止是没有哭鼻子,甚至还很得意呢。
“露克蕾莎!看!我受 伤了!但我还活着!要不是纳瓦尔突然出现,我准能杀了那家伙!”
就吹牛!
不过她也不准备打击他的兴奋,“是啊,你很了不起!”
“是吧?我是很棒对吧?!”他兴奋得不行,看来还是肾上腺素的作用。
他在自己的营帐里走来走去,趾高气扬,像只得意的小公鸡,一心想要未婚妻夸奖他。
“你是很棒。”
“那我想要你吻我,行吗?”少年急切又忐忑的说。
“那不好吧?”她轻笑。
“不好吗?”他一怔,“哪里不好?你刚才带纳瓦尔走了,他没有吻你吗?”
他气呼呼的,“我知道你心疼他受了伤,可我也受伤了呢。”
“我没有心疼谁。”她冷冷的说。
塞巴斯蒂安顿时忐忑,唯恐她不高兴,“我说错话了,抱歉。”
“你要小心伤口,动作别太大了,别弄裂伤口,小心感染。我会让人安排好你所需要的一切,你早点痊愈,那样我才会高兴。”露克蕾莎鼓励的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晚上我会过来看你,我们一起吃晚餐。”
“那好吧,你别忘了。”
唉,好累!
她只想回到自己的大帐,好好的洗个澡、洗个头,换上干净衣服,然后好好睡一觉!
*
仆人们烧了热水,倒进浴桶里,大帐中备了两只浴桶。
露克蕾莎坐在浴桶里,想着巴尔托洛米娅这两次夜袭是为什么?她弄不到更多的军队,就没法出城来个阵地战,但夜袭……也许可以隔三差五的弄上一次,用不了几天,全军都要崩溃了。
被动挨打当然不可以,一定要主动出击。他们既然能从城堡出来,己方也应该能进去,他们还留着俘虏呢,拷问一番便是。
主要还是担心奥尔西尼家族没准还会在什么地方藏了一支军队,如此骚扰几天之后,援军到了,教皇国人民军就难搞了。
她喊来人,让人送口信给胡安,要他从人民军的营地调5000人过来,准备明天白天开始攻城战。营地距此不远,下午就能到达。
除了调动军队,还要从军工厂调豪华版攻城梯过来,预计晚上能到,做好开战准备。
狄亚娜为她洗了头发,浴桶里的水都红了。
哎呀,确实挺可怕的!
露克蕾莎皱着眉想着,她还记得那个没有脑袋的尸体倒在草地上,弗朗索瓦很快挡住尸体。
唉!确实,她不想看到什么尸体,当然,不是心软,只是……太可怕了。战争总是残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当然还是别人死了比较好。
她从浴桶里出来,进入另一只浴桶。
终于洗干净了。
*
狄亚娜为她擦干头发,穿好睡裙,又穿上睡袍。
“小姐,现在用早餐吗?”
“拿进来吧。让人去看看纳瓦尔,他受伤很重,我担心他会发烧。要是发烧了,马上去找医生。”没有青霉素真的很不方便。她下定决心,既然知道青霉素的大致研发过程,没有理由这个时代研制不出来。青霉素可谓是改变了全球医学科技的重要发明,救人无数,这种神器一定要早早开发出来。
朵丽莎稍后端来早餐,放在床边的桌子上。
“你们也去休息吧,我有事会喊你们。”她打发走女仆。女仆便在另一边的行军床上睡下,她们也没睡好。
她刚坐下来吃早餐,一柄短剑忽然横在她脖颈边。
“您好,波吉亚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