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哇哇大喊着:“妹妹饶了我!”
*
纳瓦尔觉得好笑。他是认为这位主帅实在应该好好教训一番,小姐也确实不能让别人动手,只能自己揍一顿哥哥。
小姐是跟别人家的小姐不一样的女孩,这他早就知道了。小姐有着别的女孩没有的优势,她是教皇之女,她一出生就有着尊贵的地位,而教皇之女这个身份,能让她做很多即使男人也做不到的事情。
比如,她狠狠揍自己的亲哥哥,居然他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
胡安这个狂妄又任性的年轻男人,虽然不怎么靠谱,可挨了妹妹的臭揍,也没有还手,明明夺下木棍是很容易的事情,可他只是用手臂护住脑袋,大呼小叫喊个不停,并没有还手。
而且,光溜溜的哥 哥被妹妹狂揍真的很好笑!
*
露克蕾莎打累了,这才停手,让人给胡安拿来衣服。
年轻男人细皮嫩肉的身体上布满了交错的红色棍痕,看上去有点惨,她知道自己挺用力的,希望这个臭哥哥能知道疼,不然他记不住!
胡安只觉得浑身疼!
他龇牙咧嘴的穿好衣服,凑到妹妹面前,“打够了吗?”
“还没有!”妹妹瞪他一眼。
“好疼啊,疼死我了!你真狠心!我可是你哥哥!”他大呼小叫的。
“哥哥做的不对,妹妹就可以教训他。”露克蕾莎没好气的说:“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他小声嘀咕,“你说我错了,那我就错了。”
“你态度不好。什么叫我说你错了你才认错?明明就是你错了!我们不是打完掠夺完就跑的蒙古军队,这儿以后不是你的封地就是我的封地,不对,这里不给你了,就是我的,我不允许你羞辱那些贵族和富商,更不允许你随便占有什么女人。你要是有固定的情妇,我管不了你,一个也好几个也好,只要那些女人自己愿意,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你为了羞辱她们的家庭就强行占有她们,我不允许,我还要鄙视你。”
胡安惊呆了,“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就是——”他隐隐觉得自己好像是做的不对,但,以前那些胜利者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你是不是想,以前那些胜利者都可以这么做,为什么我做了就是错的,妹妹会生气?”
胡安迷惑的点点头。
露克蕾莎双手叉腰,“你真是笨蛋!以前的人都很愚昧,没有长远的眼光!统治者要有气度,也要有眼光。我们是教皇的子女,我们是波吉亚,为什么要去跟那些愚昧的人学呢?哥哥,想要别人恨你很容易,你让他们每一家交出一个男人,砍了他们的脑袋,我保证每一个家庭都会恨你入骨。但要别人爱戴你很难,你必须成为他们愿意付出生命、心甘情愿追随的领袖。容易的事情做了有什么好处吗?没有。越艰难的事情才越能显出你的卓越。胡安,你想过为什么那些枢机主教都想成为教皇吗?”
胡安愣愣的摇摇头,“不是因为权势吗?”
“你现在就很有权势了。下次圣父主持弥撒的时候,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是你,一位大公爵,或者,一位国王,你的人民爱戴你、追随你,他们跪伏在地上,只是亲吻你的脚尖都让他们激动不已。哥哥,那才是你该追求的未来。”
*
胡安沉痛检讨了自己的错误。
命人将那些女人送回自己的家,并邀请她们的父兄到市政厅开会。
甘迪亚公爵与佩扎罗伯爵夫人并列坐在主位上,甚至佩扎罗伯爵夫人还坐的是议长的座椅,而公爵只是随便搬了一张高背椅。
会议由波吉亚兄妹共同主持,第一个命令是登记人口,第二个命令是重订税务标准,贵族也要交税了,之前贵族有特权,可以不交税;第三个命令是成立农业局,将在拉韦纳郊外农社推广种植新作物,新作物产量很高,意大利的气候条件和水利条件都很好,应该能取得高产量,并且很多新作物不挑地,不会减少小麦产地。
其他命令包括了城市建设的各方各面,城内遭到投石机破坏的建筑,也要尽快开始修葺或重建。
对于在战前跑掉的贵族和富商,都要缴纳罚款才允许回来,想不付出代价便能回来,做梦——这一条倒是得到了一直留守的议员们的赞同。
甘迪亚公爵被妹妹狠揍了一顿的消息已经在议员们之间传开,有的人鄙夷,有的人暗自称快,大家都有了共识:原来波吉亚家最受宠爱的是教皇之女,年轻的孀妇,露克蕾莎·波吉亚·斯福尔扎。
br />
议员们几天之后终于领悟到有一位女领主的好处:绝大部分命令都是露克蕾莎小姐发布的,很多命令直接作用于城内的经济和治安,拉韦纳经过2周多的混乱,很快稳定下来,除了一小部分开战之前跑路的人还没有回家,其他几乎跟战前没有什么分别。
女领主更好说话,凡事都可以商量、开会讨论。
胡安已经带着大部分军队返回弗利,露克蕾莎带着女兵团和纳瓦尔指挥的2000人留在拉韦纳。
她将那座主人跑路的宫殿占为己有,称之为“波吉亚宫”;将大门上挂着的那家人的家徽取下来,挂上了她自己的家徽:波吉亚公牛居中,公牛为红色,脚下是绿色的草地,背景则是金黄色,外圈围绕一圈小小的白色铃兰花。
波吉亚家族的家徽原本外圈是一圈青草,露克蕾莎将之改成白色铃兰花,就此成为她的个人家徽。
女领主不喜欢别人称她“伯爵夫人”,她仍然是尊贵的露克蕾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