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知道切萨雷可能会去对手那里做人质,还以为教皇会把切萨雷送去安全的地方,她想让阿米莉亚和孩子跟着切萨雷,倒也没想错,只是信息不足。
“不,让她们去……去苏比亚科城堡吧,那是我的地方,知道的人不多。我就是在苏比亚科城堡出生的。我会让母亲也过去,您放心,母亲一定愿意照顾阿米莉亚。”
“那更好了。”玛丽由衷的感 到喜悦。“还有……阿米莉亚到现在都没有问过切萨雷,他准备什么时候去跟法拉缇谈谈?阿米莉亚总不能这样一直不见法拉缇吧?”
“我已经写信跟他提过这事了。阿米莉亚在苏比亚科住上几年,哥哥会把法拉缇调出罗马,等没人记得他了,她再回罗马。”
玛丽点点头,“也只好这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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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教皇不同意阿米莉亚离开,并且派人将小婴儿和奶娘都接到教皇宫。也没让露克蕾莎返回奥斯提亚,说斯福尔扎家又派人提了新条件,要求支付露克蕾莎的嫁妆,并送露克蕾莎去佩扎罗与丈夫待在一起。
露克蕾莎气坏了,当即就嚷嚷起来,“我不去!您没把切萨雷送去,他们就想要我过去当人质!”
亚历山大六世疲惫的说:“我知道,他们就是想……”
“就是想要个人质!圣父,父亲,我不要去见那个没种的斯福尔扎,他会杀了我的!”她跪在父亲腿边,抱住他的腿,伤心流泪,“他一点都不好!我们刚结婚他就总待在妓院,他还总嘲笑您,说您跟斯福尔扎家做了交易,我是卖给他的奴隶——他羞辱我,父亲,而我是您的女儿,他羞辱我就是羞辱您!父亲!父亲!”
她泪流满面,哭得可怜兮兮。
亚历山大六世大为震惊,继而愤怒,“他这么说你?他居然——他怎么敢如此羞辱你?你是我最珍爱的女儿,他怎么——”他愤怒的拍着桌子,“这个该死的乔凡尼·斯福尔扎!你当时就该杀了他!”
“父亲!”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您别送我去斯福尔扎家,也别送切萨雷去科伦纳家。萨维利枢机主教回来了吗?至少要等到萨维利回来吧?我不想离开您,那个乔凡尼肯定会把我捆起来,每天晚上折磨我。他没了、没了那个,肯定恨我恨得要死。还有切萨雷,我们打下了奥斯提亚,科伦纳家肯定想报仇。他们肯定会认为法兰西国王一定会罢黜您,这样就算杀了切萨雷您也不能惩罚他们。父亲!您不爱我们了吗?我们是您的女儿、儿子,是您的血脉,我们不能死,至少不能现在就死掉——”
“谁说你会死?”教皇爸爸脸色铁青,“别傻了,他们不敢……”
真的不敢吗?他不敢往下想了。
他们是他的血脉、是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孩子,要说他舍得把自己的继承人送去敌营当人质并且等死,那是绝不可能的;也不可能舍得把如花似玉的可爱女儿送去佩扎罗遭受羞辱和折磨。
他是男人,男人是怎么实施报复的,他也很清楚。
他沉思良久,才说:“别哭了,我可不是那种混账父亲。但我也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萨维利枢机主教身上,要是他没有说服巴黎大主教,或者巴黎大主教没能说服查理八世呢?”
“您可以许诺,只要法兰西军队不进罗马,您可以为国王加冕。”
教皇苦笑,“那么之前我坚持不承认他对那不勒斯的合法继承权岂不是笑话?要是我有一支9万人的大军,不,哪怕只有5万人,我也不会担心法兰西军队。要知道他们远道而来,不会在意大利待多久,顶多两年、或者三年,查理八世就要回法兰西。”
国王不会长时间远离本土,不然可不能保证留在国内的那些贵族不搞事。
露克蕾莎不以为然,“等他离开罗马,您可以再加冕一位阿拉贡的那不勒斯国王,如果阿方索二世活不下来的话。”
这种事压根不稀罕,政治就是尔虞我诈,教皇想加冕谁就加冕谁,只要对方拳头够硬,或者金币够多。
亚历山大六世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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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泰博。
小城已经全面戒备,波吉亚卫队2万多人的军队全部进入城内,住在居民家里,城内顿时变得拥挤。
切萨雷前天到的,刚回来就忙着发布了无数条命令,调动军队,征用房屋,运送军粮,另外寻找合适的地方存放加农炮要使用的黑火|药和炮弹。
从前线传来的消息,法兰西军队使用的是现在最先进的链式炮弹,一台加农炮一次发射两枚用铁链连接起来的炮弹,砸到敌人阵地上,能转瞬将一个大活人割成两半,场面血腥恐怖,吓破人胆。
链式炮弹的杀伤力未必及得上普通炮弹,但实际场面太可怕了,这对敌军是超级视觉冲击,是击溃敌军意志力的绝佳手段。
加农炮不够多,切萨雷觉得很遗憾,其他部位还好,炮管难造,模具要求很高,浇铸完成后还要手工打磨,速度缓慢。
至于如何应对链式炮弹,露克蕾莎建议制造“开花式炮弹”,顾名思义,炮弹不要求一定要砸中敌军,对射击精度要求不高,最佳发射角度比平时稍高,射在敌军头顶,然后炮弹炸裂,里面包着的铁钉四下飞散,一枚开|花|弹可以覆盖大概20平方米的面积,杀伤力不一定巨大,却可以快速使士兵丧失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