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递来的消息后,即刻将祝融魂的图谱与损毁的实物呈送御览。
克林国的野心昭然若揭,是战是和是拖,庞大的国家机器在此刻运转起来,政令和军令层层下达,迅速拟定了数个应对方案,以待落实。
当那份由最忠心的密探冒死带出、浸透了曹家百余人鲜血的图谱摆在稷夏天子面前时,这位年轻的君王长叹了一口气。
他下令让军器监研习祝融魂的构造,想出阻挡和破解此种兵器之法,并授予凛尘堡和其他几家铸造坊权限,尽快仿制出一批祝融魂,哪怕只能少量配给,至少让稷夏的军队不会对此物一无所知、心生畏惧,带到战场上也能提振士气。
等到军机大臣离去,天子独坐明堂,遥望星辰闪烁的天幕,喃喃自语:“两百年前的报应,终于还是来了么?”
手握重权之人,始终摆脱不了恃强称霸的诱惑。
于是他们总会重蹈覆辙。
或许,他该再次前往多罗阁,问一问天了。
***
两国之战尚未拉开帷幕,凛尘堡的存亡却已迫在眉睫。
不等仿制祝融魂的旨意送到,曹肆诫已经开始铸造样品了,有江故从旁协助,整个过程顺利到不可思议。甚至在调整细节的过程中,他们采取了优于申屠凉的方案,在铁水中掺杂了钛矿,熔成合金,再采用冷锻的方式钻出炮膛,让射速变得更快,也减少了炸膛的风险。
只是这样的兵器过于精巧,铸造的工艺也异常复杂,造价太高,势必不可能成为主力军备。想来克林国那边也是一样的情况,所以江故才说,祝融魂看上去厉害,其实只是个小玩意罢了,无法直接左右战局。
话虽如此,既已构成威胁,旁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申屠凉出手了。
这一日北风凛冽,狂风在山间穿梭肆虐,发出呜呜鸣响,如同百转千回的哀哭。云层黑沉沉地压着,天光晦暗,昭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雪。
在薛仪离开后,曹肆诫招募了百余名护卫,配发装备,严加训练,将凛尘堡重新布防。他知道申屠凉绝不会善罢甘休,一早就做好了准备。
如今山那头的克林军营地稍有异动,便有哨探来报:“少主,廖振卡率一众克林国高手,往咱们冶炼窑围过来了!”
“果然是冲着冶炼窑来的。”曹肆诫冷哼,“看来申屠凉也知道自家祝融魂的缺陷,想必他们早就盯上凛尘堡的钛铁了,就等着抢现成的。”
“我去拦他们。”江故道,“有廖振卡在,其他人不是他对手。”
“师……试用一下新品吧。”曹肆诫把改良过的祝融魂递给他,“廖振卡欠你一只手,你用这个把他的头打爆,正合适。”
“不用,我不喜欢这东西。”江故依旧戴上安谷里留下的迫雪箭匣,“还是它顺手些。”
曹肆诫撇了撇嘴,酸溜溜地说:“人一旦上了年纪啊,就不喜欢接受新鲜事物了。情愿怀念旧物的好,也不愿看看新人献的殷勤呢。”
江故:“???”
见他不为所动,曹肆诫恨恨道:“行,随你吧。要不是我给你把迫雪箭匣补满了箭矢,还根据你左臂现在的状态加固了绑带,能这么顺手吗?”
听不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江故礼貌地说了句:“谢谢。”
曹肆诫:“……”
江故思忖了下,叮嘱道:“廖振卡的目标很明确,反而不足为虑。我猜申屠凉肯定还有后手,你要盯紧他那边。”
“我知道。”曹肆诫应下。
“这新品祝融魂你自己留着用。”江故学着他的话说,“他们欠你的太多了,你用这个把他们全部打爆,正合适。”
曹肆诫噗嗤一声笑了:“每次我放狠话你都拆我的台,这次不泼我冷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