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账我记下来了,”半晌后,他面无表情地对着手机对面的人回复,“你最好一辈子不要被我抓到。”
咔哒,电话挂断了。
那月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直起身,把手机顺便交还到了萩原研二上衣口袋中。
柯南的视线始终没从那月脸上挪开,他在努力寻找兄长说谎的证据,然而结局是注定的一无所获——他想不出那月做这些事的理由。
为什么恢复了意识还要待在组织,为什么要把降谷零打晕送出来,为什么要给他们送来那么至关重要的组织的情报……又为什么要对东京下手?
小侦探一度坚信,赤江那月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主动让东京陷入危机的人了,他分明从始至终都在用生命守护着这座城市啊。
那月哥究竟为什么要做这些自相矛盾的事情?他怎么会在东京安装炸.弹呢!那不就、那不就是——
“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柯南君,”玩家捏了捏眉心,近乎无奈地长出了一口气,“警官跟侦探都死了,所以,我现在只是在做最符合我目前身份的事情。”
最后,他平静地说道:“而卡路亚,是一名罪犯。”
柯南哑火了,他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为了决战考虑,他们是绝对不能在这个发起总攻前的节骨眼把‘卡路亚’带回公安的,他今天会来这里,只是顺从了内心的直觉罢了。
他的那月哥哪里会是罪犯?这个连自己都为东京燃烧了的家伙怎么能自称为罪犯?
那月满意地看着小孩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把言语轰炸的炮口调转对准了同期。
“我投降我投降,”萩原研二眨了两下紫水晶般的眼睛,可怜巴巴地说道,“小那月,你不会这么狠心地赶我走吧?炸.弹那边小阵平已经过去了,我就……”
萩原二人都在机械方面有着不俗的天赋,尤其是还加入爆炸.物处理班整整七年,拆弹的经验实在丰富。对面前的人,萩原始终是信任的,他相信好友口中的炸.弹是幼驯染绝对能搞定的东西,不会伤及任何无辜民众。
谁让他不难看出来,对方安装那个炸.弹的目的仅仅是拖住他们,而不是制造恐慌。
实际上正如萩原研二所说,那个在江户川区的某处居民楼里的定时炸弹是那月这两周在病房里研究出来的东西,而用途嘛,当然是给他们送去一个惊喜。
松田阵平套着厚重的防爆服,半跪在靠椅前,凝神拆除着面前这颗炸弹,他身边是一群全副武装神情紧张严肃的部下跟同事。
这颗炸.弹看起来并没有特别大,但威力大概不容小觑。
他的脚边就放着信号屏蔽器,防止炸.弹被远程引爆——哪怕松田不觉得那月会这么做,也不能当着这么多部下的面不走这个流程,否则他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会信任一个炸.弹犯。
……哈,曾经的罪犯克星,变成了如今的罪犯?他嗤之以鼻,怎么可能呢,那家伙。
不得不说,好友的技术还真的很不错,连松田都凝神观察了半天才照着记忆里在车上看过的图纸下手。
然而意外发生在他处理时间刚过五分钟,炸.弹外壳上灰暗的屏幕突然再度出现了倒计时。
鲜红的数字五开始跳动,松田阵平条件反射地伸手把炸.弹揽进怀里,转头就往远离人群的走廊上跑。
千万不能让炸.弹在那里爆炸,否则,那个小混蛋就真的再没有退路了!
炸.弹的轰鸣声响起的最后一秒,松田阵平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连传说中的走马灯都没有出现。
“轰!”
—
一众惊慌的警员眼睁睁看着自家队长抱着炸.弹跑出去远离他们,怎么会不知道是发生了意外呢?果然不出五秒,震耳欲聋的声音就在他们耳边炸响……只是,怎么听上去不像炸.弹爆炸?
等他们匆匆赶到松田阵平待的那处走廊,只看到撑着地面站起身的队长防爆服下整张脸沉如锅底,嘴里溢出毛骨悚然的冷笑,浑身都是黏糊糊的七彩礼花,或说,这处走廊几乎被这个礼花给粘满了。
“你最好一辈子别被我抓到。”
他们的队长难得符合了一次堪比□□的日常打扮,阴沉可怖地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