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关闭,开始运行。
汤之念有些吃力地搀扶着靳于砷,好容易等电梯打开了,她又吃力地拉着靳于砷出去,将他带到家门前。
“密码是多少?”汤之念问。
靳于砷没回答,汤之念索性拉着他的手去按指纹。
“滴”电子密码锁被打开。
汤之念扶着靳于砷的胳膊,准备带他进屋,玄关处的感应灯自动亮起。却不料,靳于砷反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彼此的位置发生转换。
汤之念跌进靳于砷怀中,根本由不得她思考太多,他宽大的肩膀遮住她视野里的光,压迫感随之倾泻下来。
靳于砷将汤之念按在门上,整个人靠近,锋利的双眸像夜里的鹰,彼此双唇间的距离只剩下几张薄纸的厚度。
汤之念心下一颤,喊他名字:“靳于砷!”
不再是左一句Zak总,右一句Zak总,完全是情急之下的条件反射。
靳于砷顿了顿,微抬头,在橙黄光下注视汤之念的脸,从眉眼到鼻骨,最后停留在微启的红唇上。
他像一只巡视领地的凶兽,仔细地看着自己到手的猎物。
汤之念无法动弹,他力气太大,单手禁锢她的双手,让她免去徒劳的挣扎。
“靳于砷,你清醒一点。”
靳于砷实在太清醒,清醒地知道周遭发生的一切。但他不想清醒,没有一丝犹豫吻了上去,在汤之念惊呼的一瞬,顺利撬开紧闭的唇齿。
是该怪他侵略性十足,还是怪她防备心太弱。
汤之念挣扎的身体逐渐发麻,却想起那日自己在醉酒时,那个如梦似幻的场景如现在一般。她被按在门上,无力回击,脚下虚浮。
所以,那并不是什么梦。
晃神的一瞬,下唇被轻咬,汤之念倒抽一口气,闷哼一声。
靳于砷的手掌贴她腰窝,隔着单薄的布料轻轻摩挲。略带薄茧的指尖不经意撩开一寸衣物,粗粝的指腹擦过她的皮肤。
汤之念颤栗,呼吸不再自然,甚至有些气喘。她越是要挣扎,越是被他禁锢
() ,双手被扣住抬高,他危险地盯着她。
“靳于砷。”她声音破碎地喊他名字,倒也不是怕,比起那日醉酒,现在的她十分清醒地感知着自己的身体被他吸引。
思想上的抗拒和身体上的吸引形成奇异的割裂感。
或许是干渴太久的身体想要得到一些滋润和抚慰,竟让她的意志力开始削弱。
就当是放纵一晚,又能怎么样?
汤之念只想让靳于砷放开她的双手,这个姿势让她不舒服。可他被酒精红了眼,用舌尖在她的唇齿内疯狂搅动,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
靳于砷吻得凶狠,似要将她生吞了的姿态,一直到汤之念破碎地喊疼,他才退开。
他用手指轻抚她红肿的双唇,并不算安抚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她:“活该。”
汤之念被吻得脚底发软,还残存的一份意志让她瞪大双眼,然后在靳于砷猝不及防时,一口咬住他的下唇。
是真的咬,咬出血痕,彼此唇齿充斥上铁锈般的血腥味。
“你才活该。”
她不甘示弱。
永远都是如此,她在他面前只是伪装成柔弱的小兔子,实则是一只披着兔皮的狼。
靳于砷用拇指指腹擦拭下唇的血迹,再次低头去吻她。这次汤之念敏捷躲过,他的吻落在她耳廓上。也行,他不挑,用舌尖在她耳郭来来回回地轻舔,看着怀里的人像浮萍一般起起伏伏地颤栗。
还不够,他俯身,吮着她的耳垂。
“靳于砷。”汤之念咬着牙,勉强让自己的气息正常,“你放开我。”
“不放。”他霸道又野蛮,语气似幼稚的孩童,好像还是醉的。
汤之念有商有量的语气:“可是我手腕疼。”
“疼死你算了。”
很显然,和一个喝醉的人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让我抱抱你好不好?”汤之念脸上闪过一丝狡黠,语气也委屈。
这话让靳于砷一凛,他停下索求无度般的吻,低着头,不算清明的目光看着她。橙黄的光线洒他一肩,衬得他整个人陷在温柔里。
靳于砷似在斟酌,脸上有疑虑她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这一刻的他看起来多少有些楚楚可怜,像是被遗弃在路边的纯白色大型猎犬,明明应该是最凶狠的,却又是最忠诚于自己的主人的。
而后,他缓缓松开手。
汤之念的腕上陡然一松,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不忍,犹豫了半秒钟,到底还是缓缓伸手,圈住他的腰。
这一刻,她的心间似有密密麻麻的气泡在爆破,眼底有莫名的湿气,她将脸埋进他的怀里。
这个不在计划之内的拥抱,似隔了千山万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
靳于砷单手圈着汤之念,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他忽然庆幸自己这个时候并没有喝醉,清楚地感觉她真实地存在,牢牢地在他的怀中。
熟悉的气息和酒精交织,像是将汤之念浸泡在温软的柔情蜜意里。而后,她感觉到什么。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即便是隔了六年,那种烙印在脑海中的记忆仍然如新。
他完全不是会节制的人,禁欲系的外表只不过晃人眼的伪装,最会得寸进尺,欲求不满。
一碰到她就像是触碰到某处开关。
汤之念瞬间清醒过来,眼底一片精明,着急喊他:“靳于砷。”
“嗯?”他也似醒了。
靳于砷微微松开,不料怀里的人猛推他一把。
他踉跄往后倒退两步,让她有机可乘,迅速逃脱。
靳于砷看着汤之念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前。他靠在门上,用指腹轻轻触碰下唇的伤口,脸上的混沌感瞬间烟消云散,剩下淡漠的灰败。
“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