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上衣服,借来其他工作人员的毛线帽子,再戴上连衣帽,护目镜和棉质口罩。
告诉姜pd,“我要出去采中药,不远的,就在附近。”
pd和总导演这才知道山山要做一些破伤风中药,他们虽然觉得中药用处应该不大,不然古人破伤风的死亡率不会这么高。
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好,死马当活马医吧。而且现在崔哲溪,真的感染了。
外面的暴风雪肯定不止黄色预警的程度,...
风雪呼号,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
幸好海面龙吸水消失后,没再出现其他异状。
总导演挑上几个年轻力壮的人,还有熟悉地形的,陪着山山一起去。然后再去派十个人,陪徐医生去药方拿药。再搬一些生活必需品过来,今晚所有人应该会睡在小木屋。
徐医生拿到山山的药方了,山山再添加了一样东西:紫外线照射灯,90%~95%的乙醇溶液。
这一队十个人收集了大家所需要的东西,出发了。
刚打开门,风雪就“哗哗哗”灌入小木屋。
裴泽他们几个也要跟着山山一起去,山山回头,“不用去那么多人。”
裴泽坚持和她一起,何之洲身体差一些,就算了,留在家里陪崔哲溪。
山山看表,现在是下午四点,让俞嫣然留在家里,到时间了就做饭吃。
俞嫣然点头,“好,你们注意安全。”
山山和他们出去,一行八个人。
山山身上背着小背篓,出门。
刚出来没一会儿,鼻水就结冰了。
他们先去羊圈那边,小动物们活泼得很,或者挤成一团,取暖睡觉。
经过羊圈后,他们一起往白雪皑皑的山上走。山山未经清理的雪,有30多厘米厚。
江绍文和仙女仍然扛着摄像头,进行拍摄。
走过结冰的小溪时,大家两两牵着手一起走。
落单的仙女不小心摔了一下,第一反应是保住摄像机,摔到了厚雪中,虽然有点疼,但很快爬起来,“没事没事。”
姜pd让两个男人跟在摄影师身边,在身旁提醒两个摄影师路况,毕竟山上不像别的地方,山上道路崎岖不平,雪底下还有石块和枯枝,一不留神就容易被绊倒。
他们走了大概四十分钟,山山一路挖,终于凑齐了需要的延胡索。
一行人再回去。
路上居然遇到一个走得很慢很慢的鹿。
小鹿的嘴巴和鼻子周围包着一圈冰块,屁股上也有结着两个小冰坨子。
和坡鹿不同品种,是梅花鹿。
“怎么弄成这样了?”山山走近它。
小梅花鹿往地上一倒下,脸上一圈冰坨子限制了小梅花鹿的呼吸,鼻子和嘴巴的冰块越来越多,它没办法呼吸了。
山山走到它旁边,放下竹篓子,蹲下来,一点点扣掉它脸上的冰块。
裴泽过来,摁住小梅花鹿的腿,抠掉它屁股上的两个冰坨子。
因为冰坨子粘着小梅花鹿的毛发,扒拉冰块的时候难免会疼。
它哼哼着,想逃走。
另一个男生也蹲下来,从另一边帮忙,摁住小梅花鹿的两只前腿。
抠了十多分钟,终于差不多抠完了,梅花鹿站起来呼出一口白气,深深地呼吸。
山山问它,“要跟我们走吗?”
其他人也不知道它有没有听懂,梅花鹿眨巴着眼睛。
他们是要下山的,山山走在前面,其他人跟着她一起走。
走了几分钟后,发现那只小梅花鹿在后面跟着他们。
那就好,山山呼出一口气,眼睫毛上结了冰,鼻水的冰,擦掉又结了,鼻尖擦破了皮。
下山到了羊圈,山山特意等了一会儿。
羊...
圈里的两只坡鹿发出特殊的鹿鸣,身后不远处的小梅花鹿大概听到了,走进了羊圈。
山山掩上木栏杆。等到了雪停,再把它们放出去。
羊圈里的温度比外面高五六个摄氏度,食槽里有新鲜的食物,应该是下午俞嫣然和何之洲来喂的。
小梅花鹿在母坡鹿的指引下,吃着香喷喷的干草。
山山赶回家,准备做杀菌组和治疗组中药。
此时天幕即将落入黑暗,只是白雪的荧光反射,让人不觉得天色暗淡。
杀菌组的大黄、艾叶、丹参、葱白、白芷等等九味药材,徐医生已经准备好了。
所有药材捣碎后混合,获得相应的混合物,浸泡2个小时。之后将混合物加入到6~8倍量的水中进行煎煮,每次煎煮1小时,煎煮3次,每次煎煮完后过滤。
浓缩获得浸膏,将浸膏加入到相对于混合物质量2~3倍量的醇浓度为90%~95%的乙醇溶液中,搅拌完全溶解——5
徐医生在旁边帮忙,煎煮的工序交给他来做。
治疗组的24项药材复杂一些,山山亲自做,在山上采的延胡索还没做好,得先制作延胡索。
血余炭徐医生已经制作好了。
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山山都在做药。
一直到次日早上,杀菌组和治疗组的药物才做好。
至于这个晚上,崔哲溪请求江绍文,帮他拍临死之前的靓照。
江绍文看了看山山,山山说,“你去拍吧。”
江绍文才去帮他拍照片。
雪景里拍一拍,小木屋里拍一拍,留给他的家人和粉丝做纪念。
一定要记得啊,他崔哲溪也曾是一颗夜空中闪耀的星星。
晚饭是裴泽和厨房师傅做的,山山一直都在煎药煮药。
崔哲溪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叫山山过来吃饭。
山山说她忙,不饿不吃了。
这哪里行啊,崔哲溪又病怏怏地说,因为破伤风,牙弓都麻木了,“山山,小松还能陪你吃几顿饭呢?”
山山只见一顿,眼睛被药浆的蒸汽熏酸了,去桌上快速地扒了几口饭。
崔哲溪给她夹菜,“裴泽做的菜虽然不如你,好歹凑合着多吃。”
给她饭上堆成一个小山丘。
崔哲溪放下筷子,他今晚吃不下,没吃多少,“我死了,你也要按时吃饭,吃得饱饱的。”
山山猛踩崔哲溪的脚,“别说死不死的话,我说了有我在你没事。”
“听姐姐的。”
崔哲溪支着下巴,有点想睡觉了。
这时候信号恢复了,直播间正常运转。
导演联系外界,“受伤的是崔哲溪,赶紧送破伤风药过来。”
外面的人表示,“明天下午预计暴风停歇,会派人来的。”
导演急了,爆粗口,“他妈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崔哲溪真的感染了!”
【啊啊啊啊啊,下午七点,恢复直播间了!!!】
【吓死了,是崔哲溪的手被刀...
割破了!并且感染了破伤风杆菌!】
【崔哲溪做古琴???人菜瘾大!】
【人菜瘾大!】 【人菜瘾大!】 【人菜瘾大!】
【就不要骂他了,他也不想的,谁都有受伤的时候。】
【不是妹妹受伤吗?那太。。额,崔哲溪加油!】
【妹妹已经在做杀菌和治疗药物了,明早应该能做好。】
【太棒了!呜呜呜,我刚刚快速拉直播间进度条,妹妹在山上采药时救了一只梅花鹿。】
【现在最要紧的是崔哲溪,希望明天风暴能停下来吧。】
【信号恢复了,应该可以——】
下一秒,信号再度断开。
直播间黑屏了,【啊啊啊啊,怎么又断了!】
【不过我们知道不是妹妹受伤。】
崔哲溪家粉丝急死了,纷纷艾特崔氏的各大集团,三代单传啊!
崔氏那边从下午就一直在联系有关部门,刚刚知道自家儿子感染了破伤风。
崔哲溪的爸爸当场晕倒。
崔哲溪的妈妈接手,咬着牙齿硬撑,就算是风暴,她也要闯。
小木屋里,崔哲溪撑着下巴,第一次在饭桌上不想吃,只想睡觉。虽然有下午吃饱了零食的原因。
山山让他回房间去睡一会。
何之洲和裴泽带他回房间睡觉,在路上崔哲溪还说,“没想到我会死在何之洲前头。”
直播间信号断断续续,这时候竟然又连上了。
【………………对不起我先笑一下,哈哈哈哈哈。崔哲溪:没想到我会死在病秧子前头。】
【哥哥坚持!哥哥没事的。】
平常各家粉丝,经常辱骂崔哲溪的,这时候有点怜爱他了,年纪轻轻25岁,【没事的,船到桥头自然直。】
何之洲被他内涵,手一紧,妈的算了,崔哲溪看样子真的要死了。
崔哲溪虽然感染了,但现在完全是自己把自己吓病了。
他靠在床头,闭上眼睛,觉得快死了还睡,有些不值得。于是拿起纸笔,写临终遗言。
“我这辈子,短短25年,有光芒万丈的时刻,也有坠入低谷的时刻,像是过山车,我的人生刺激又温暖。
告诉这个世界,我就是个自私又小气的人,又他妈能怎么样呢?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情。
这辈子最好的事情是遇到山山,最遗憾的事情是没给老崔家留个后。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来小木屋参加综艺。大概这就是我的命吧。至少这次死之前,身边有我爱的人。
我银行卡里的钱,一半给我妈妈,一半给山山,我爸有钱,就不给他了,他看不上。
我想念爸爸妈妈和奶奶,还有,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去冷冻精/子,让老崔家有后。
崔哲溪,20xx年2月xx日,缠绵病榻留。”
【挺心酸的。】
【居然写了遗嘱。】
【这个遗嘱,闻者落泪(笑出眼泪)。】
【居然一分钱也不给他爸留,贻孝大方,孝出强大,孝口常开了家人们。】
【他也知道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啊哈哈哈,又他妈能怎么样呢。羡慕自由自在活着的人。】
...
崔哲溪写完后,觉得自己文采斐然,满意地点点头,放在桌前,睡觉。
后半夜三点,他做噩梦惊醒了,“山山,裴泽!”
崔哲溪半夜惊坐起,打开灯,发现裴泽的床是空的,厨房那边还有人,空气中苦涩的药味蔓延。
何之洲在上铺问他,“怎么了崔哲溪,不舒服吗?”
崔哲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我做噩梦了,你能把山山他们叫过来吗?我想交代一下后事。”
这么快交代后事,就算死也要一周以后。何之洲认命地爬起来,去厨房叫他们。
山山本来在厨房那边熬药,听了何之洲的话,“崔哲溪做噩梦了吧。”
山山这边一直有镜头的,如果信号没断,直播就会播放出去。
后半夜三点,信号这么差,居然还有粉丝守着。
【崔哲溪做噩梦了?】
【也挺可怜的,这么个鬼天气,把自己搞破伤风了。】
崔哲溪虽然感染了,现在完全是自己把自己吓病了。
山山和裴泽他们进屋来,关上外面的风雪。
山山坐在床沿边,崔哲溪的头发汗湿了。
崔哲溪靠在床头咳嗽,“我去了之后,我在小木屋的床要留着,我的碗筷也要留着,还有我的小猪猪,你们帮我养一养。我银行卡里的钱,一半给我妈妈,一半给山山,还有山山在拍卖会喜欢的字画,我要是买下来就好了,钱留着有什么用呢,千金难换心头爱,也轮不到艳艳装逼……”
他刚说完,有人敲了敲卧室门。
山山回头,“请进。”然后转头,摸摸崔哲溪的头发,“赶紧……”
等等?
山山再回头,杏眼微微瞪大,真的是艳艳,谢今砚!
崔哲溪喜欢被山山摸摸头,还想山山多摸摸,忽然没了温柔的触感,崔哲溪往门口一看,惊坐起,艳艳!
谢今砚一身黑色冲锋衣,肩头落着白雪,更衬得他冷白唇红,幽蓝的眼瞳,在他脸上形成矛盾的美感,个子高,一身寒气站在门框边形成无言的压迫力。
他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况,原来受伤的是崔哲溪。他也不多说其他,提起手中的药箱走近屋子,“破伤风针剂。”
崔哲溪: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那是谁??】
【我靠我靠我靠,太帅了吧!】
【裴泽和何之洲,这两大帅逼站在他身边,瞬间失色!】
【呜呜呜呜呜,哪里来的混血大帅比!而且应该是有中国血统的!】
现在崔哲溪的情况是争分夺秒了,山山很快站起来,视线撞进谢今砚深邃的眼,没时间多说,很快接过谢今砚手中的灰色提箱,把环冰冷。
药箱子被她放到窗台前的桌子上。她打开,里面还有一幅医用橡胶手套,各种东西齐全。
针管抽取药剂,让崔哲溪把胳膊露出来。
崔哲溪可怕打针了,但是更怕死。
一次性注射的药物,打一次就好,除非出现过敏反应,需要注射5~6次。
药箱里准备了足够多的的破伤风针剂。
...
打完后,山山松一口气,取下橡胶手套扔掉,摸了摸崔哲溪汗湿的头发。
【像是摸宠物……】
【我也这么觉得。】
镜头切到谢今砚灰蓝色的眼眸,睨着山山那只抚摸崔哲溪脑袋的手。
【?竟然有点磕到了?】
【你不是一个人。】
【你不是一个人。】
【我猜是不是年夜饭照片里,唯一多一幅刀叉的“朋友”?】
【真的是朋友啊,两肋插刀,极端恶劣天气,怎么去的海岛??】
【明天帅哥直播吗,想磕,啊啊啊不,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