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地落在沛诚耳垂、颈侧、锁骨,自己的衣服被他揉得皱皱巴巴,扣子也解开了大半,松垮地挂在肩膀上。
沛诚环顾他身边的空间,环顾这个小小的公寓——虽然是租的房子,但他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多,处处都是“家”的痕迹。
被子软蓬蓬的双人床,成对的拖鞋和睡衣,沛诚在陶艺工作坊做的马克杯,森泽航在商业案例大赛获得的奖状,两人去旅游时拍的各种照片、票根和纪念明信片钉在软木塞墙上,旁边挂着高中毕业时全班的合照……
无论是小时候爸爸或妈妈的家、长大后自己租的一居室、闵效禹的小单间还是岳望锡的豪华别墅,从来还没有哪个住处给过他“家”的感觉,他从未有过冲动这样想要布置、建设、保护一个地方。
“等我们毕业了之后,要搬离这里的话,还有点舍不得呢。”沛诚不着边际地说。
“怎么忽然开始想这个,还有一年多呢。”森泽航说,“而且到时候,我们也会一起选一个新的房子,再一起搬进去,一起喜欢上那个家的。”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遇到你以前的每一天和每一年其实都没有什么分别,过了也就过了,”沛诚感慨,“但是现在的话,每一天都觉得过得太快,要是时间再慢一点就好了。”
闻言,森泽航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他欲言又止:“未来还有很长时间呢。”
沛诚用手掌把他额发一股脑撸上去,在他额头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我知道。”
李翀汶在英国呆了一周,期间三人又碰了一次,然后他就启程回了美国。落地的次日他便打来电话,介绍谢行给森泽航认识,这次沛城没有参与,那三人一起聊了很久。在第二次电话中,李、森、谢三人便初步确立了合作意向、大概的项目方向以及周期计划,包含三人的分工。李翀汶和谢行都没多少钱,只能象征性地给了一些,其他都算作技术入股,森泽航占55%的股份,至此,森久科技的名牌下终于有了实质性的内容。
三人保持着每周一次的通话频率,同步彼此的进度,其余时间都在各自忙各自的。这种节奏保持了一年多,直到二人毕业。毕业典礼的时候,适逢恶劣台风天气,航班全部取消,国内没有人来参加——这也算一种天公作美,免了一边要找借口来或不来,一边还要尴尬地准备如何迎接。
毕业后,两人搬到伦敦——沛诚被录入到英国一家颇为有名的老牌媒体企业,负责一些不太重要的版面里的文章素材收集和撰写,重大新闻基本和他没什么关系。但带他的上司是个专业能力相当不错的资深记者,他很喜欢沛诚,破例把沛诚带进了一个需要长期追踪的深度调查项目小组——深度调查虽然周期长又辛苦,但不管是对于调研能力、取材能力和观察能力的培养,还是新闻故事的敏锐度都多有裨益。最重要的是,比起“短平快”的时事新闻,深度调查令人抛却浮躁,能够沉心静气,关注一些对于底层民生有益的事,正适合沛诚现在的心境。
而森泽航自从毕业后便全身心投入到公司的运营中。创业小分队的三人虽然都很有才华也很有想法,但毕竟都是象牙塔里刚走出来的人,一路摸索挣扎,又累又辛苦,整日疲惫不堪,还免不了因为意见不和而争吵。
沛诚其实思考过这个问题——上一世,森泽航只负责出钱以及在一些重大决策事宜上表态,技术上的问题全部交给谢行负责,就算二人意见向左,但凡涉及到具体的领域,不主要负责的那个人会自觉地后退一步。但这一世,森久科技的成败与否对于森泽航而言至关重要,他不敢放手也不敢赌。
也正因如此,每当森泽航和他商量做法的时候,他必须要克制自己不发表更多意见,免得让分歧加剧。所幸在连续几个月的熬夜通宵之后,他们终于交付出了基尘1.0的DEMO版,并且顺利发布,一周内就吸引到了几个投资的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