摁在床侧的手指突然传来微凉的陌生触感。
呼吸一滞,心跳忽地停止,全身毛孔全数罢工,能被感知?到的只有扶在床榻上的手指。
像一束只带着麻痒感的微型闪电,从指尖绕到指腹,指腹又蔓延到指节,最后是掌心。
什么?东西在顺着手向上攀爬,一寸一寸无声?侵略着。
骨节修长,偶尔会?磨到粗砺的手茧。
周北洛一只手散漫地搭额头,一只手半伸着去抓她,修长指节勾着绕,最后才轻轻握住。
好?软,像是在玩一团绵软的,还没生出?蕊的花。
与程晚的瞻前顾后不同,周北洛觉得他应该是个?冒进者。
就像刚刚,只看?见她帮他整理的床铺有点可爱,就忍不住去想,如果以?后能和?她生活在一起是什么?样?子了。
还有现?在,她只状似无意地挑了个?话头,他就觉得程晚或许也会?喜欢他。
青年人的喜欢有的太随意,很快就能产生坚定的感觉,但他的坚定之前被磋磨过太多次,以?至于现?在牵个?手都觉得自己……胆子好?大。
这屋里没人,他想牵她的手也不是作戏。
—
昨晚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程晚隐隐约约有些记不清梦的内容,她只记得好?像昨天直到睡着,周北洛都没放开牵着她的手。
连接的手臂像一条密不可分的线,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清晨暖阳斜斜照着卧室,侧边堆的被褥已经被收了起来,一切都像是没发?生过。
程晚甚至有些佩服自己,明明没同床共枕,怎么?还生出?股怅然所失的情愫。
昨晚的悸动不是装的……所以?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程晚拍了拍脑袋,有点不知?道之后该怎么?跟周北洛相?处,她趿拉着拖鞋有些萎靡地走到洗手间洗漱,对着镜子刚把碎发?束起,门铃就急不可耐地响起来。
赵多漫被迎进门内,整个?人都手舞足蹈起来了。
她是上午才知?道两人被安排在一间的消息,据说给的理由还是没有多余的房间了,但明眼人都知?道是托辞,就她本人昨天住的四?层,貌似还空着三四?间……
金发?女生神情显然揶揄,程晚对上她的视线,干巴巴地拽着人走到白?色大床侧边,随后指着床沿和?衣柜夹角,十分绝情地打破好?姐妹的幻想。
“昨晚周北洛就在这睡的。”
赵多漫愣了一下,甚至还以?为程晚指错了方向,她擅自将脑袋移到半米之隔的床上,脑袋又被身后的人执拗地扭回来。
“就是在地上,你别胡思乱想了。”
“唉。”
赵多漫叹了口深沉的气,率先为未到场的齐群当言替,“齐群说,当了八百年cp粉,这是他最幸福的一天晚上,如果不是因?为他没病,他就抱着枕头睡你俩人中间了。”
“……”
能说出?这种话的,真的没病吗!
一会?就要被开车送离庄园了,程晚争分夺秒走到洗手间挤了一坨牙膏送进嘴里搅,因?得这一动作,她回答赵多漫问题时全都只能用点头或摇头。
“别害羞,真实回答我,你们昨晚有没有那方面的冲动?”
程晚先是被赵多漫的大尺度问题震惊到,然后才想到死命摇头。
“切。”
金发?女生没滋没味地啧了声?,中途还跑去门口接了个?酒店赠送的冰激凌。
香菜味甜筒刚舔了个?尖,赵多漫又忽地记起什么?,猛地抬起头飞奔向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