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奕欢很快挣扎不动了,他的手臂像溺毙前的人最后一次把手伸出水面上那样无力地挥了挥,然后就抱着白礼德开始呜呜地哭。
白礼德给他拍背,轻声说好了好了。
白奕欢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他勉强能停下的时候客厅里已经完全黑了。他躺在沙发上,吸着鼻子,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再哭明天眼睛要肿了,”白礼德刚才起来给他弄了冰毛巾,现在半蹲在他身边给他擦眼睛,“到时候一走出去谁都知道你哭过,丢不丢人。”
白奕欢好像死了一样任凭他擦,不动也不说话。
白礼德叹了口气,把毛巾敷到他眼睛上。过了一会白奕欢又开始哭,他用自己的手臂压住毛巾,让眼泪捂热它。
白礼德看着他哭,片刻后伸手去把他额前的头发向后捋了一下,避免弄湿。
两个人静静地呆了一会,房间里都是白奕欢控制不住的抽泣声。
片刻之后白奕欢咳了两声,“白、白礼德,”他在抽泣的间隙里勉强说出这句话来,“我、我不和你抢、遗产了,你能、把他还给我、还给我吗。”
“小奕,”白礼德说,“他早就不是你的了。”
白奕欢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哭声,他在黑暗中放声痛哭,发出野兽被撕咬的那种嚎叫声。
为什么,白奕欢想,为什么我就不配拥有任何一点好东西呢。
他可能哭了几个小时,他的嗓子很疼,鼻子眼睛都很疼,哭到最后他都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为什么流泪。他不停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但他不知道完整的问题,也不知道答案。
他觉得自己很失败,虽然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失败,但是再没有任何一刻他对这个的认识比现在更清楚了。
他脑海里充斥着很多事,白礼德的秘书拉过他,告诉他有人来找过许扬声。他在许扬声的手机里发现了一个陌生电话和他有几十条的通讯记录。许扬声有的时候背着他接电话然后出门…
白礼德跟他说许扬声不干不净,他气得和人摔碟子。但他走出房间的时候其实他是意识到了什么的。比如说白礼德说的对,白礼德从不骗他,白礼德是白礼德,他把所有人捏在手心里,尤其是他的弟弟。
他真是一个可悲的弟弟。
他应该对这种背叛感觉到愤怒的,但是他现在愤怒不起来。他心中如同一片沙土的荒地,什么都没有了,空空荡荡的一片。许扬声把扎下根来的参天大树连根拔走了,现在那里什么都没有了。
年少的许扬声给年少的他留下来的还是那副干净的样子。天台,正午的阳光,阴影下的少年翻着书页,他走过去,微风拂过他的脸颊,他想变成微风去亲吻那个人。
而现在那幅图片还是那么的颜色鲜亮好似昨日,他恨自己为什么要想,但是又不停地去想。阳光,微风,少年,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吗,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的吗。
他觉得自己像是个小丑,翻来覆去能形容自己的也只有可悲二字。他哭得眼睛疼,索性转身面对沙发背,抽泣着休息一会。
“小奕,”白礼德在他身后说,“他从高二的时候就被秦晓华包养了,在他遇见你之前。”
“我不想听。”
白奕欢说。
“但是…”白礼德抚摸着他后脑压得乱糟糟的头发,“他是真的爱你。前两年因为你他三番四次的想要和秦晓华断了,但是这些事不是你说开始就开始,说停就停的。”
所以呢,他还算是个好人了?白奕欢模模糊糊地想,为什么他不早点和秦晓华断了?为什么不在遇到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