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暴风雪山庄7(1 / 2)

结婚当晚陆之林喝的醉醺醺的, 在男女之事上草草应付了事。

自这次之后,他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碰过秦心,经常以采风为由不在家过夜, 其实就是偷偷和易轩鬼混。

陆之林虽画技不精,但骨子里却有股傲气。他和秦心结婚时目的不纯,婚后却还是没有放弃靠自己在画坛上出名的妄想。

不过他为人浮躁, 作画静不下心, 婚后过了一年,在画坛上他的名字都还是查无此人的状态。

与此同时,陆之林却发现秦心的画技和雕刻技术都在稳步上升。

交往期间陆之林通过各方面施压去削弱秦心在绘画方面的自信心, 想让她放弃画画。秦心受到一定程度上的影响, 但也只是退出美术社, 私下里作画频率依旧很高。

陆之林无法忍受她发展得越来越好,辗转反侧了好几个晚上最后决定带着秦心到海外去旅游一趟, 借此机会来试探她。

“旅游?”说不惊喜是假的, 秦心已经很久没有和陆之林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对,去日本。我下个月有绘画比赛, ”这是陆之林为数不多入围决赛的机会,“想去那边找找灵感。”

满肚子坏水的陆之林对秦心难得有了几分耐心,他笑着说:“勉强把这次旅游当做我们结婚时缺席的蜜月旅行好了。”

秦心高兴得起身抱了抱陆之林,像第一次参加春游的小孩,声音都俏皮了几分:“那我得好好准备一下。”

陆之林的身子僵硬,强忍着不适反拍了拍秦心的脊背, “嗯。”

秦心很重视这次旅行, 所以私底下做了不少功课。那个时候的网络远不像现在这般发达普遍, 为了能玩的开心, 她专门去找旅行社做过了解。哪里的景色好看, 哪里的旅馆环境安静不会打扰到陆之林作画,同时还不忘给自己买几件适合旅游期间穿的衣服。

可以说陆之林在这次旅游中起到的最大作用就是开口提议去旅行。

尽管这样,他一路上还是在抱怨挑刺,一会儿嫌机场距离旅馆太远,一会儿嫌秦心选的餐厅不好吃,在正式落脚休息之前完全没有好脸色。

秦心在他身旁卑躬屈膝惯了,对于他的抱怨全盘接收,还说自己下次不会犯类似的错误。

旅行时间定了一个星期。

前三天陆之林每晚都会在房间里装模作样地画点东西,但他的大脑宛如干涸的河流,根本想不出任何有创意的点子。毫无灵气,未经细心打磨的笔触落到画纸上自然画不出满意的作品。

而且对于创作者最为珍贵的创作热情,他也在妒意和急于成名的心情中磋磨得所剩无几。

旅行并不像秦心想象的那么顺利,她每晚都要花时间安慰陆之林不要伤心,宽慰他画出受人欢迎的作品不过是时间问题。

“秦心,你得帮帮我。”这句话在他的胃里沉淀的时间太长,散发出酸臭的味道。

秦心先是愣住,接着又疑惑道:“怎么帮?”

“这次画作的主题是海,我磨了好几天都没有画出满意的作品,这样下去肯定是没法在预计的时间内完成,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得到这次机会,绝对不能什么成绩都没有取得就罢休,绝对不能——”陆之林像只濒死挣扎的鱼。

这番旁观者绝对会感到恶寒的丑态落在秦心眼里却带上滤镜,她觉得此刻的陆之林是多么可怜。

“之林,你是想让我帮你画吗?”秦心的语气带上疑问。

“你的点子一贯很多,肯定能画出与众不同的作品,这次的主评委很看中新意这一块,如果你肯帮我,肯定能取得不一般的成绩。”陆之林的语气激动。

“可是,我真的行吗?我毕竟不是科班出生,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连你都不行的话我肯定也是不行的。”秦心对自己没什么信心。

先前对秦心信心上的打压此刻便体现了出来,陆之林喜忧参半地说:“行不行也要实际做了才知道。更何况画画这种事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感受,我不喜欢你的画并不代表评委不喜欢你的画啊。”

“那……那我试试。”秦心难得从陆之林这里得到鼓励,对方都没有施展软磨硬泡的话术,她就很快答应了。

隔天,陆之林带着秦心去看海。

他们住的地方本来就离海很近,这倒是方便了秦心取材。

可惜取材的那天天气不大好,没有看到海面波光粼粼的美景只是吃了一嘴海腥味很重的海风,又冷又痛。

“我们下午或者晚上再来好了。”陆之林穿得单薄,在冷清的沙滩上连打了几个喷嚏后被冻得受不了。

“你先回去吧,我想在这里多看看。”秦心裹紧厚实的披肩,望向远方。

陆之林在秦心的脸上又看见了那种表情。

全神贯注地观察着某个东西,吃掉它们的外观,消化掉,再重塑他们的形象赋予强烈的感彩呈现给观众。

就是这样的表情。

风吹乱秦心的头发,遮住秦心脸上的胎记,只能看见柔软的脸部线条。

这个时候的她美得惊人。

陆之林心里没来由地燃起一股强烈的恐慌感,幸好秦心长了张不好看的脸,幸好她自小便是这样懦弱的性格,幸好没有人看见过她这般模样。

秦心代笔的画叫做《微光》,一举夺下比赛第一名。

陆之林的成名之路也以此为开端,往后近乎到了一帆风顺的地步。

可笑的是,凡是秦心代笔的画都能获得赞誉,而陆之林偶尔创作的作品却连浪花都翻不出。

这似乎成了某种可怕的诅咒。

陆之林享受着名和利给他带来的好处同时也感受到压力倍增。秦心是他的救命符,也是可以让他在画坛上瞬间垮台的存在。

万一哪天秦心告知众人,他那些受尽赞誉的画作都并非出自他手,该怎么办?

他现在所拥有的名利顷刻间都会化为乌有。

这番猜想如悬在头顶的刀随时都有落下的可能。

“要真这么担心,你不如先下手为强。”易轩听完陆之林的担忧,沉默半天后悠悠地说。

“什么意思?”陆之林皱起眉,“我现在还没在画坛站稳,可不能做太出格的事。”

虽没有明说,但易轩知道他所说的“出格的事”是什么,嘲讽般的轻笑一声,“我没你这么恶想要她的命,再怎么说她算是我的表妹。我说的是你可以把她的自由限制起来,这样她就没法做出有损你声誉的事了。”

陆之林成名后,易轩跟着沾了不少光,他自然不想秦心为陆之林代笔的事暴露。

陆之林来回琢磨了好久这个提议实施的可能性,他找人到家里设计图纸,挖地下室,为了不让秦心起疑还谎称这是为了存放收藏的葡萄酒。

地下室修建好后,陆之林还算保留着指甲盖一般大小的良知,他没有即刻就把秦心关起来。

主要是现在的秦心表现的温顺没有攻击力,像条没有威胁性的金鱼。

陆之林还想过,如果秦心能任劳任怨地继续为他代笔,这样对外界维持着表面的夫妻关系直到晚年也不是不可以。

这是最好笑的笑话。

比男人幻想大老婆和小老婆能和谐相处,互相帮扶这个笑话还要好笑。

秦心最终还是发现了陆之林和易轩的关系。

她去外面旅游取材,提前一天回来没有通知陆之林,恰好在卧室撞见他和易轩在行苟且之事。

瞬间,陆之林以前种种怪异的行径在脑海里闪现。

交往时不喜欢牵手拥抱,尤其抗拒接吻,结婚后私密活动的进行次数连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有一次特意打扮在家里等陆之林应酬回来还被冷嘲热讽一番。她一直以为是自己长的太难看没有吸引力,想从事业上尽可能地去帮助弥补他,从来没想过是陆之林的取向完全屏蔽了她的性别。

胃里泛起酸涩的感觉,秦心没忍住吐了一地的酸水。

太脏了。

她强撑起摇摇欲坠即将崩塌的神志,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却被陆之林抓住手腕,他一贯傲慢的脸上写满慌张,慌忙套上的衣服皱巴巴的挂在身上,“这是个误会。”

秦心推开他的手,“误会?误会什么?误会你喜欢和男人睡觉吗?陆之林,我虽然傻,但还是长了眼睛的!”

她能骂出更加不堪的话语,但觉得脏嘴。

视线转向一旁沉默的易轩,秦心觉得讽刺,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表哥,我看你经常来找他,还以为你们的关系很好,没想到竟然好到可以一起睡觉的程度了。你从一开始就知道陆之林的性取向了是吗?既然知道又为什么不提醒我!”

易轩摸了摸鼻子,面露尴尬,“阿心,你要明白现在这个世道对这种事情的接受程度不高,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秦心觉得荒谬,“我逼他了吗?我用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娶我了吗?当初难道不是它主动追求我的吗?”

易轩听到这话不乐意了,“你难道不应该反省一下自己为什么这么好追吗?别人撩拨一下就上道了。再说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此,我们男人得担负起传宗接代的责任,除此之外还得背负各种各样的压力,你们女人懂什么?”

/>秦心放弃了争辩,她心冷地扫过眼前陌生的两人,“至少我懂你们两个不是什么好东西。特别是你,陆之林,你给我等着。”

这句话让陆之林血液发凉,他立马读懂了对方眼神里酝酿的阴谋。

神色恍惚的他看到赞美,鲜花和金钱被唾骂声所取代的幻象。

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告诫他不容犹豫。

于是陆之林拿起桌上的花瓶,追上还没走远的秦心,狠狠砸在了她的后脑上。

【暗眼】和【内耳】这两个道具还是买得值,姜郁听到了好多劲爆的消息以至于好久没有缓过神来。

2357见她睡在床上一动不动便问:【玩家小姐,你还吗?】

“还好,”姜郁坐起身来,“我只是没想到真相是这个样子的。”

她有很多话想和2357说,可心里乱乱的,语言没法有序地组织起来,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陆之林这个王八蛋,怪不得我早早就觉得他讨厌,我还以为是自己偏见太重,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混蛋多了。”

虽说道具的使用时长不过半小时,但姜郁能通过这些只言片语在脑海中大致拼凑出陆之林利用妻子的画作在画坛声名远扬并且之后还对妻子下了死手的真相。

越想越气,姜郁抱着枕头猛捶,恨恨地骂:“臭不要脸的,两个臭不要脸的狗东西!!”

还什么为了纪念亡妻的浪漫白塔,呸!年年都要到邬里山庄度假,在妻子的尸骨旁举行小型画展,心里不觉得瘆得慌吗?

说是举行画展,不过是两个狗男人方便私会,顺便让陆之林满足虚荣心。

思及此,姜郁突然回想起之前易渡死时她发现的一个疑点:油头粉面的易轩和妆都来不及上的谢素素统一口径说他们两个是在刚醒时发现床边易渡的尸体的。

事实上,发现尸体的人只有谢素素,而易轩当时根本没在卧室而是和陆之林呆在一起。

谢素素醒来发现尸体后因为恐惧而尖叫,最先惊动同一层楼的陆之林和易轩,两人赶到卧室后其他的人才陆续赶到现场,这才给了两人统一口径的时间。

看来易轩并非是老年贪恋美色娶了谢素素,两人的婚姻估计只是他为了不让外人起疑给自己性向设置的一块挡箭牌。

谢素素有极大可能是清楚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