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是?不是什么。”
“你还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叶叶都沾身……”
袁无功像听见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先是沉默了一阵,竟理直气壮道:“那又如何?”
我也愣了。
我重复道:“那又如何。”
他微笑着注视我,我冷下来的脸色似乎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袁无功淡淡地道:“是啊,反正我做什么你都不在乎,我夜宿花楼,日日同别的女子缠绵,那时,你过问一句了吗?”
我无言以对,他叹了口气,续道:“怎么现在才想起来问我,不觉得太晚了吗?那个小娟也是你特意找来报复我的工具吗,还是说我应该先为此感到高兴,相公,你终于懂得将视线放在阿药身上了。”
“……你让我跟你走,你有什么事吗?”
“这就要换话题了吗?我们还可以再聊一会儿。”但他紧接着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嗯,昨晚和相公分别后,我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他不干脆将话说完,反而是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这让我不得不顺着他发出疑问:“什么问题?”
于是那张美丽的脸上笑容变得夸张许多,那眸底过重的艳色倒映出一具红粉骷髅,幸好这会儿天还亮着,搁夜里瞧见他这半人不鬼的模样,容易当场蹬腿儿会阎王去。他甚至连活人该有的气息都微微屏住,怕吓着我似的柔声细语:“其实呢,我是思考了一下相公。”
“思考我?我有值得你思考的个性吗?”
“不止昨晚,这一年的每个晚上,我都在想着你,不是有句话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么?即使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相公的人了,但当我试图在脑海中完整拼凑出你的形象,我发现,这是完全做不到的。”
我:“你让我跟你走,这就是你要说的全部。”
我刚要转身离去,他却悠然地道:“你还记得以前,我问过你的话么?”
“你喜欢什么。”
“你想要什么。”
“这个世界上有真正能让你开心,让你愤怒,让你悲伤的事物吗?”
“如果有人伤害了你,你会选择复仇,还是忍耐。”
“……相公。”
他牵起我的手,将我难以抑制颤抖的掌心轻轻按在了他的胸口,袁无功道:“我能伤害你吗?”
我径直挣开他:“真是浪费时间……你要继续这么油盐不进,下一次来见你的就不会是我,而是姬宣,或者谢澄,你如果觉得他俩比我更好说话,那你就继续。”
看来我先前预构的劝说计划也可以放弃了,二夫人不喜欢这样温和的游戏,早在他将虚弱的我困于隐秘的居所,我便已经做好了陪他见血的准备,现在只是不死心,想着,也许我跟他不需要走到鱼死网破的那一步。
“姬宣?谢澄?他们又能做什么。”
“能做的事有很多,比如把抚养你至成人的师门掀个底朝天,比如将与你相伴多年的师长枭首示众,还要我列举下去吗,阿药?”我平静地道,“冥顽不化到你这种地步也算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