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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湘隔着几案坐下,一边吃一边埋怨道:“宫里的饭菜初吃惊为天人,但吃得多了,也就那么回事。”

郑湘点头,道:“别吃那么多,晚上还要吃饭呢。”姜榕又吃了两块,停下来,笑问她马球比赛如何。

两人闲聊完,姜榕说起为姜灿东宫属官的安排。郑湘听完,不胜欣喜。

姜榕生性疏朗,既然要立太子,那就把太子的属官安排到位,到时朝中也能平稳交接。

过了几日,朝中举办一场盛大的太子册封典礼。姜灿绷着小脸,一板一眼地跟着行礼,祭拜过天地祖宗,他就是这个国家的太子,在未来担负起这个天下的人。

小小的年纪,油然而生一股责任感。他曾问过师傅,何以治国。严祭酒抚摸着胡须,回答道:“治国之典,尽在历代兴亡得失之中。”

于是,姜灿学习之余开始追着师傅们,让其讲解历代朝政得失。姜灿这么爱学习,也与其选的师傅有关。

严祭酒是温厚长者,敦敦教诲,循循善诱,其他的师傅也都是和蔼可亲的之人。

太子册封后,姜榕开始从朝中擢重臣中填充太子府,其中柳温、梁国公李英、尚书令杨约分别担任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和太子少保。

因战事未息,若君王在外,太子即可监国,重臣分属内外,不利于交流,再加上太子年幼,东宫便不开府。

又因太子与诸王有别,姜榕又给姜灿添了四个伴读。

姜灿新奇了几天太子身份,又坦然处之,与平常没甚区别。

姜榕不由得好奇,问他原因,那个幼时的竹马,小花都新奇了一两年,没道理当了太子就新奇几天啊。

太子身份与竹马相比也太掉价了啊。

阳光下,父子俩并肩坐在窗前的榻上,姜灿吃着一块藏起来的糕点,荡着腿,道:“爹,我发现当皇帝也就是那样了,太子也没什么新奇。”

姜榕好奇道:“什么样子?”

姜灿道:“吃同样的饭,见差不多的人,处理各种事情,也就那么回事儿嘛。”

听到这里,姜榕呼了姜灿后背一巴掌,道:“怎么就这么回事儿?皇帝是这世间唯一不需要在意别人想法的人。”

姜灿歪头,添着手指上的糕点屑,问:“爹你难道也不考虑阿娘的想法吗?”

“滚,”姜榕轻斥一声,威胁道:“等会儿,我告诉你娘你偷吃糕点。”

姜灿回了句:“我在你面前吃,这叫过了明路。阿娘骂我,也会骂你。”

“活该你牙疼。”姜榕没料想被这小子耍了一回,没好气道。

“学得怎么样?”姜榕又问。

姜灿回:“老样子,《急就篇》没有学完,严师傅说不急,这一两年先把字认全了再说其他的。”

姜榕点头,他不是好学之人,对姜灿学问要求也不高,但只有一条:“学问在其次,正心最重要。”

“什么是正心?”姜灿问。

姜榕一时也说不清正心是什么,便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严祭酒:“你去问你师傅。”

姜灿“哦”了一声,从榻上跳下来,道:“爹,我去找妹妹弟弟玩了。”

与父亲辞别后,姜灿从后门回到蓬莱殿,隔着窗户看见母亲正与几个命妇说话,便绕道去了后殿。

刚绕过去,就看见小鱼正在和几个不认识的女娘蹴鞠,金珠抱着手舞足蹈的阿高站在一边。

小宫女看见姜灿过来,忙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后院的人因此都看过来了,纷纷见礼。

姜灿小大人似的道:“都起来了,我过来看看弟弟。你们继续玩。”和小鱼玩的小女娘们遍身绮罗,想必是那些命妇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