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纺织作坊坐不住了?,偷偷开始收购缫出来的丝,关上门偷偷纺线,织布。
也有些在东奔西走,妄图联合所有的纺织作坊,继续抵抗。
可惜的是,他们这次再没能铁板一块,在利益当前,各自心中的小算盘打得哐当响。
你吃饭我喝汤,现在我照样喝汤,却要担更大的风险。
谁都不是傻子?,京城来的贵人在大张旗鼓缫丝,核计蚕桑亩数,禁军护卫左右,稍微聪明些的都能看出苗头。
这天午后?下了?一场大雨,热得让人汗如?雨下的天,终于凉爽了?下来。
村民三三两?两?走出门,抓紧功夫采摘着翠绿的桑叶。桑叶上有水珠,采摘回去?要晾干,带水的桑叶蚕吃了?会生病死亡。
现在收了?的蚕茧自己缫丝,比以前卖蚕茧能多?赚钱,大家都积极得很,连家中的汉子?都出来帮忙。
这时,村口来了?三个?陌生的男子?,其中走在最前的穿着绸衫,生得白白胖胖,边走边抹汗,绸衫的前后?都湿了?,贴在身上,看上去?好像一只肥硕的圆冬瓜。
穿着绸衫的男子?定是有钱人,比他们赁地的东家都生得胖。最近文素素他们在村里?,村民贵人见多?了?,不如?以前那么好奇,在沟渠边摘桑叶的汉子?叶五郎就问了?句:“你们看着眼生,来村里?找谁?”
绸衫男子?倒客气,抬手欠身,问道:“我从县城来,准备拜访文娘子?。敢问这位大哥,文娘子?住在何家?”
原来是找文娘子?,不过叶五郎不敢轻易回答,道:“你且报上姓名?来历,我去?给你通传一声。”
绸衫男子?愣了?下,忙客气道了?谢,老老实实递上了?自己的拜帖,“有劳。”
叶五郎看到精美的名?帖,他忙将双手的桑叶浆在身上抹了?抹,方伸手接了?过去?,与妻子?丁氏低声交待了?几句,方朝村里?跑去?。
绸衫男子?见摘着桑叶的妇人与小娘子?警惕地打量着他,讪讪让随从走到一边去?,他自己留下来,搭话道:“大嫂采了?这么多?桑叶,今年家中蚕养了?不少吧?”
丁氏答是不少,还想继续说,小娘子?叶青杏拉了?她一下,脆生生道:“阿娘,我们回去?,桑叶够了?。”
丁氏看到筐子?已满,将手上的桑叶塞进去?,母女俩背着筐子?往回走了?。
叶青杏转头偷偷朝绸衫男子?看去?,低声道:“阿娘,你可别?随便告诉外人我们家中养了?多?少蚕。今年蚕茧多?得了?些钱,都分家了?,大伯父翁翁太婆他们还惦记着。财不外露,外人就更得防着了?。”
丁氏神色紧张,赶紧道:“都是我一时嘴快,不说不说,保证不说。”
叶青杏咬了?咬唇,朝四下瞄了?眼,低声道:“阿娘,阿爹那边,你也别?太实诚,自己手上要留几个?大钱。阿爹耳根子?软,大伯父太婆一哭,他恨不得将家底都全部掏出去?。大哥正在说亲,家中的房子?窄,总要起一间新屋,等大嫂娶进门,我总不能还与爹娘挤一间屋吧?”
丁氏不断点头,“你大伯父在镇上教书?,每月的俸禄可不少。你翁翁太婆偏心得很,顾着大儿子?,每次空着手回来,回去?时连葱韭都要扒走一大篮子?。阿杏是大娘子?了?,过两?年也要说亲,是该有间闺房。”
叶青杏扯着身上短了?一截的粗麻衣衫,道:“阿娘,卖了?秋蚕茧,我也要新头绳,做身新衣衫。”
丁氏立刻道:“你身上的衣衫去?年才做,还能穿呢。等下晚上回去?,将里?面的边放下来就合身了?。家里?的钱,要紧着你大哥娶亲。”
叶青杏不干了?,“阿娘。我天天辛辛苦苦采桑养蚕,缫丝织布都会,手脚麻利得很,文娘子?都夸赞我呢。阿娘,家中养蚕的钱,我无论如?何都该得一份。大哥嫌弃养蚕臭,再忙他都不搭把?手,凭什么全都拿去?给大哥花用!”
丁氏生气了?,骂道:“你个?小细娘,门槛精,一家子?亲兄妹,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