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道:“郎君,小人是真的觉得咱们家需要一个正儿八经的主母了,郎君即便不想着自己,也该想想小郎君啊。”
他从没把先前那个毒妇当成过自己的主母。
那顶多是个厚颜无耻死皮赖脸缠上他们郎君的女人。
萧逸脸色倏然转冷,一双幽黑的眼眸注视着虚空中的某处,沉默片刻,一字一字道:“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女人,女人只会拖我的后腿。”
东篱微愣,这已经不是郎君第一次说这种话了,不由得有些心慌道:“郎君……”
“东篱。”
萧逸本便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公务,耐心已是彻底告罄,他“啪”的一声合上卷宗,抬眸眼神沉冷地道:“你若不想好好做事,就滚回西京去。”
东篱:“……”
完蛋,彻底惹毛郎君了。
郎君最重规矩,就是身边再亲近的人犯了他的禁忌,也不会手下留情。
东篱连忙噗通一声双膝跪地,额头紧贴地面,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道:“是小人逾越了,请郎君恕罪!小人……小人这就去办事!”
说完,再不敢耽搁,一咕噜地爬起来就跑了出去。
萧逸盯着他离开的方向,眉头紧皱,薄唇紧抿,好半天没有别的动作。
想起家里那个小心翼翼、总是满眼渴望和依赖地盯着他的小娃娃,萧逸忍不住又揉了揉眉心。
所有人都说他天纵奇才,天资聪颖,这天底下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殊不知,他也有没辙的时候。
女人和孩子,是他最不会应付的两类人。
特别是女人,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与任何女子扯上关系。
萧逸整理了一下思绪,再睁开眼时,一双墨眸已是恢复了一贯的清明冷静。
他再次摊开卷宗,垂眸看了起来。
当下最重要的,是手里的公务。
也只有处理公务的时候,他的心才能平静安稳,不会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然而没过一会儿,东篱就匆匆跑了回来。
萧逸动作微顿,抬眸不满地看着他。
东篱知晓郎君还在为方才的事情生气,连忙道:“不是的,郎君,小人刚走出县衙没多远,就被一个妇人拦了下来,她先是问小人是不是萧侍郎身边的人,然后……然后给了小人一张纸条,说是受人之托,务必要交到萧侍郎手上。”
他说完,恭恭敬敬地低头弯腰,双手把那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呈到了萧逸面前。
萧逸看了那纸条良久,才接了过来,慢慢把它摊开。
看到里面的内容时,饶是萧逸也忍不住有一瞬间的怔然,盯着纸条上的文字,好半天没说话。
他有预感,麻烦的事,又要来了。
另一边,徐静被一众衙役押着进了县衙的大牢。
安平县县衙不大,大牢不分男女,所有人都被关在一起。
不大的、光线昏暗的空间里,两排牢房一字排开,几乎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