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鲸:“……燕先生不是那种任人唯亲的人,舅舅的才能也在那摆着,绝非是靠我才获得迁升。”
白春毅也是这么想的,可旁人不这么想啊。
今日他去赴宴,竟有人偷偷打听他与岑鲸表兄妹之间是否有婚约,显然是打起了岑鲸的注意,想要娶她过门。
书院虽不让男女学生私相授受,但要是家里给订了婚约,再到书院报备一番,便不算违反院规。
那些人若是真心喜欢岑鲸也就罢了,可他们分明就是把岑鲸当成了平步青云的梯子,这叫白春毅如何能忍!
向来八面玲珑的白春毅第一次撂了同窗的面子,直接就从席宴上退了。
白春毅说完自己今天中午的遭遇,对着岑鲸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擦亮眼睛,决不可被心有算计之人骗了去,还说自己定要在明年考取功名,即时入朝为官,就能有底气和父亲一起护她,绝不让她受人欺负。
岑鲸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点头答应白春毅,说自己会小心,也让白春毅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被人叫住——
“岑鲸!”
他们一起朝前方看去,就见安如素从明德楼里出来,招呼岑鲸过去。
白春毅:“去吧,我也回东苑了,你记住我的话,千万留心。”
岑鲸:“知道了。”
两人挥别后,岑鲸走到安如素面前问她有什么事,安如素侧着抬头看了眼身后的明德楼,说:“殿下叫你过去。”
岑鲸讶然:“殿下找我?”
安如素带着岑鲸进入明德楼,朝明德楼二楼走去:“殿下在二楼有间书房,放着书院学生的资料与每次考试的卷子,还有书院每次例会的记录,那些记录原本是让一个女学生来记的,可那学生上个月嫁了人,便再没来书院,之后陆陆续续换了几个人来替,却一直都找不到适合的人选。方才殿下突然提及此事,说让你来,还说你就在楼下,让我过来唤你上去,把之前几次的记录都整理好给她看看。”
岑鲸:“我来?”
安如素:“试试吧,若不行,殿下也不会硬要你来接手。”
安如素带着岑鲸来到二楼,敲响了那间独属于萧卿颜的书房:“殿下,我把岑鲸带来了。”
萧卿颜身边伺候的嬷嬷从里面打开了门。
安如素领着岑鲸进去,二人行过礼后,坐在桌案前看学生成绩的萧卿颜头也没抬,就指了指一旁摆着笔墨与例会记录的桌子,让岑鲸干活。
岑鲸只好乖乖照做。
她的想法是,多出些纰漏,让萧卿颜觉得她不顶用,就能换别人来干这活。
因此她整理记录的时候并不专心,还听了一耳朵萧卿颜跟安如素的对话,甚至连安如素什么时候走的都清清楚楚。
安如素离开后不久,萧卿颜突然问她:“难得回一次家,怎么这么早就回书院了?”
突如其来的寒暄,岑鲸思考了一下自己要不要装出一副受宠若惊或惶恐不安的样子,可最终还是因为怠惰,选择维持她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回说:“家中兄长明年就要下考场,不可耽于玩乐,我便同他一块回书院了。”
萧卿颜调查过岑鲸,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兄长”,指的是表哥白春毅。
于是蹙起眉头,又问:“方才看见你和你表哥在楼下说话,怎么,你家里已经把你许给他了吗?”
“不曾。”岑鲸说:“兄长待我情同手足,我亦如是。”
萧卿颜这才舒张眉眼,轻轻地“唔”了一声,又复低头去看面前的学生成绩,没再同岑鲸说话。
岑鲸草草整理好例会记录,已经是傍晚。
她扭头看向窗外,见残阳如血,便在心里点了点头——
很好,没下雨,挺吉利的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