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自己细心些,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吗
人总喜欢做些无谓的假设,明知什么也改变不了。
陆鸣握在方向盘的手攥得发白,眨眨酸涩的眼。
后视镜里迟尧半倚在车窗边,向来贪凉的一个人,此时也不嫌热,任凭呼啸的热风撩起发丝,抿紧干燥泛白的嘴唇,仿佛灵魂已经逃离。
他明明上车前偷偷吃过两片奥沙西泮,却还是在猎猎风声中听见了自己错乱剧烈的心跳,浑身发麻,短促窒息。
耳鸣声中,陆鸣似乎说了句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说,他抬眼,与陆鸣对视片刻又错开。
这次他听清了陆鸣的话:“要不要下车休息会儿?”
刚想回答,声带却干涩紧绷得发不出声音,迟尧咳了两声,清清嗓子,低声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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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玲拒绝出庭,迟尧望着空荡荡的被告席,微敛的眸中一片冷凝。
耳边回荡着法官判决的字字句句,迟尧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思绪飘在空中仿佛灵体,俯瞰地面发生的一切,割裂而陌生。
直到踏出法院大门的那一刻,烈日仿佛洗礼,迟尧才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周遭的声音倏尔涌入脑海。
陆鸣拧开矿泉水抵到他唇边,语气轻轻,像在哄人:“喝一口?”
陆鸣表情有些奇怪,淡漠眉眼间沉着几缕阴鸷,迟尧发怵,听话喝了几口。
刚转身,两人面前出现一个头戴鸭舌帽、面覆黑口罩的男人。
陆鸣似乎认识这人,凤眼眯得狭长,宣誓主权一般揽住他肩膀,讥讽笑道:“丧家之犬还敢出门溜达?”
“都是拜你所赐,陆总真是好手段。”声线清隽耳熟,迟尧微微侧头,没想来人起是谁。
帽檐口罩缝隙中露出的唯一双眼并不给陆鸣正眼,反而与迟尧对视。
瞥见陆鸣跨步隔开他和迟尧的举动,祁青聿口罩下勾了勾唇,“陆鸣,你以为你赢了?”声线低沉理智,垂敛的眸子盖住怨毒之色。
他隔着口罩抚摸到一片凹凸不平的疤瘌,神愈发冷静,语气不带一丝起伏地反问:“你以为我们之间的争斗结束了?”
迟尧这会儿听出口罩男是谁了。
祁家的,祁青聿。
隔着半步的距离,迟尧安静打量着祁青聿,旁观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
在看到那堆资料时满脑子混乱想法,愤怒、惊异、悲怆……一切的一切在面对面的这一刻,全部化为平静。
迟尧伸出两根手指拉住陆鸣衣角,轻轻扯动——
站在旁观视角,迟尧似乎能看见陆鸣周身翻涌的血红怒气在察觉到他动作时,歘地销声匿迹。
陆鸣回头看向他,又缓缓看向他牵着他衣角的手指,眼底似有惊喜闪过。
迟尧暗自失笑,“走了。”
说罢,拉着陆鸣绕过祁青聿往停车点走。
无视是比爱和恨更伤人的刀。
祁青聿愣在原地良久,他想过迟尧骂他、嘲讽他,唯独没想到结局如此。甚至还没来得及把准备预演过无数遍的道歉讲给迟尧听。
轻飘飘一句“走了”,调子平缓,仿佛犹在耳边,可迟尧已经走远,与陆鸣并肩,背影一同消失在拐角。
后牙槽被咬得酸涩疼痛,祁青聿一拳砸在墙壁,怎么会不恨呢?
害他毁容、侵占本属于他的祁氏、甚至是迟尧。
什么都要抢他的!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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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尧上车前偷偷吃药被陆鸣发现了。
也不是啥大事,琼斯都说过,如果担心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