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鹞“啧”了一声,说:“陈小浦,你的心可是越来越大了,还想当我师父。爱说不说,呆着吧。”
陈浦:“你就不能顺着我点儿?”
李轻鹞抄手抱胸,抬抬下巴:“痴心妄想,讲!”
陈浦重重吐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笔,臊眉搭眼地开始讲思路:“现在我们调查的是向思翎的不在场证明,一切以假设向思翎是凶手为前提。当天,她于下午6点40分驱车抵达影竹山,监控最后拍到她出现在影竹山客栈酒吧是晚上9点20分,服务员说早上送餐到房间看到她是7点半。影竹山在明雅湖以东70公里,如果她当晚往返明雅湖,不存在步行可能。所以,她要么驱车来到明雅湖,要么搭乘公共交通比如夜班车。”
他的嗓音干巴巴的,跟个机器人似的,很是生无可恋。李轻鹞却觉得这样的陈浦,意外的好玩。她有点想笑,那必须忍住,冷淡地说:“继续。”
“现在我们要找出的,是她的下车地点。”
李轻鹞的神色凝重起来。
陈小浦提出的,还真是个好问题。从影竹山到明雅湖,大概有无数条路线。但在接近明雅湖的某个地点,向思翎必然要避开监控下车。找到这个地点,等于就画出了她的行进路线。
前面发现的开面包车穿花衬衫的神秘男子,就没有避开监控。几条道路监控都拍到了面包车,领居家外围摄像头也拍到了他,所以他的行进路线被警方摸得一清二楚,最后是靠菜市场的天然优势,抹去了行踪。
尽管向思翎的不在场证明,警方初步调查没有问题。也许他们今天再查一遍,说不定还是找不出什么,凶手就是那个神秘男子。
但陈浦说得对,有关这个神秘男子的一切,都太顺了,就像是有人专门把这个凶手送到他们面前。李轻鹞怀疑,这名男子或许是向思翎的同谋,毕竟她之前就查证过,这名男子案发前从来没踩过点。更何况他们现在认为,向思翎有可能是罗红民的情人,又是罗红民死后唯一能继承集团的人,那就具备了杀人动机。
所以今天这一趟,还是得走。
陈浦用铅笔在地图上圈出十几个点,说:“第一种可能,向思翎把车停在湖边公路上,步行进入明雅湖,这是最近最方便的。我圈出的这些摄像头,基本覆盖了湖的外围,无论向思翎从哪条公路开过来,都在监控范围内。
这个可能性,现在可以排除——因为我师父那边已经完成了这部分调查工作,所有摄像头都没有拍到向思翎的车和人,而且所有经过的车辆身份,全部核实无可疑。”
李轻鹞咂舌:“这工作量……难怪老丁头发那么少。”
陈浦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呢,九牛一毛。破案哪有那么容易,真像电视里演的,咱俩坐屋子里推理一番,就能抓到凶手,要么凶手特别蠢,要么咱们运气特别好。醒醒,新刑警,大部分时间,我们都在做牛做马。行了,回到问题,那就剩下另一种可能——”
他的笔尖在地图上画出更大一片范围:“向思翎把车停在更远的地方,这个地点,已经无法通过排查监控来确定,因为范围太大了。然后她步行来到明雅湖边。”
李轻鹞:“湖边一共有多少个出入口?”
陈浦看她一眼,又把目光投向广袤的湖边,说:“咱们要是较真的话,可以说,不计其数。除了几个已经开发的出入口,你看看那一大片,都没什么人住,穿过农田能不能进来?翻山能不能进来?从公路旁爬陡坡能不能下到湖边?都行,只是麻烦点,辛苦点。但这些其实不重要,你也摸不清。重要的是,你看这几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