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麒涵憋了半天:“行军打仗,为国捐躯。”得到别人的尊重,而不是整日陪着皇帝吃喝玩乐。
谁料李漠向哈哈大笑:“行军打仗有什么好的,风吹日晒,九死一生,哪里比得上在朕这里!”
宋麒涵的脸被憋得更红了:“可是陛下,鹿州流寇不绝,北方异族多次进犯,也不知该做什么,但臣愿为陛下分忧解难,马革裹尸。”
李漠向依旧笑:“宋卿,有些事是由不得朕做主的,朕虽为九五之尊,却处处身不由己,就拿这调兵遣将来说,狄爱卿说了算,如穆奉先将军都是他一手提拔,征战沙场,叱咤风云,可谓功高盖主,可朕又有什么办法。”
宽敞的马道之上唯有君臣与马,秋风卷起冷意窜入李漠向的肺腑之中,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皮肤上就被激得有些红,裹了裹狐毛围领压着声音道“朕也就在此骑马射箭,游手好闲,才能让人安心。”
宋麒涵的话在嘴边绕了几绕,都没能吐出完整的一句话,他想说,做皇帝这么惨的吗?
李漠向搭弓设箭,一道流星直射红心,宋麒涵大吃一惊:“陛下可真是进步神速,上次连靶子都摸不着。”
李漠向将沉甸甸的弓扔到宋麒涵手上:“那明日就不学了,朕这么上进,怕他不喜。”
宋麒涵心中着实震惊,他已经知道了这个他是谁,当初皇帝要任自己为骠骑将军,那人就百般不爽,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没想到他竟挟天子以令诸侯到如此地步,皇帝在他一手遮天下无出头之日,真当是可恨。
李漠向策马前去,忽而调转马头,对宋麒涵沉沉道:“宋爱卿,是朕连累了你,你本该是千古名将,驰骋沙场!”言毕他回头奔腾而去,驶向被内侍们簇拥着的出口。
第二日早朝,宋麒涵和众大臣泾渭分明的站了两拨,一拨是别人,一拨是他自己,他孤傲而又嗤之以鼻的站着,和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的划分界限。
无论狄含说什么,他都会呛一句,不管呛的对不对,总之是要呛,将他从娘胎里开始学到的知识一股脑搬出来,夹枪带棒的讽刺狄含一手遮天,蔑视皇权。
宋麒涵的眼界及见识远远比不上其他同僚,对朝政之事的见解也是狗屁不通,胡搅蛮缠。朝堂之上第一次出现了即使昏君一言不发也能乌烟瘴气的情况。
宋麒涵以一己之力与整个朝堂抗衡,一顿唇枪舌剑下来,居然气势不输。
他心里想的是:“我叫宋麒涵,我为皇帝带盐。”
李漠向没什么正形的坐着,手里捏着葡萄一边往嘴里填,一边全程看热闹,偶尔关心一下为什么这次的葡萄这么小之类的民生问题,已经由一个杀虐成性的暴君过渡到了烂泥扶不上墙的昏君。
一君一臣,混蛋的相得益彰。
争论到最后,大家都很累了,皇帝大人总结发言:“各位爱卿言之有理,今年的中秋晚宴,一定要好好办!”
鬼知道,究竟是哪一个环刺激到了皇帝,让他在临下朝的时候想到了该死的中秋晚宴。
下朝后,狄含破天荒的主动去见李漠向,一回到含露殿,他就将李漠向狠狠按倒椅子上,一脸怒气:“就你还想办中秋晚宴!”
李漠向笑道:“我怎么知道这是不是我最后一个中秋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