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没有这些东西之前,幽采一样能够活得好好的。
裴曜今晚浮现的恐慌并非毫无依据,而是在某个瞬间真切地意识到倘若幽采执意要走,他没有任何办法留下幽采。
于是在这个漆黑狭窄的老旧卧室,有人将一颗真心给剖开,乞盼着对面的人停留住脚步。
哪怕只是因为新奇,好奇地给予短暂的停留也好,只要能够停留下来就好。
明明是俯身将人压在身下的压制姿态,垂首埋与颈脖间却能窥见几分虔诚与乞求。
仿佛被他压在身下的人,才是高高在上掌握决定权的那个人。
窗户渗进来的凉风悄无声息地停了,连带着咯吱咯吱响的木门也一同安静下来。
漆黑的卧室静谧无声,只剩下两道交缠的呼吸声,咯吱的木门晃动声停下后,另一道心脏剧烈跳动的声响随之一同浮现。
幽采才知道原来压着他的裴曜心跳声那么震耳欲聋。
他的心脏一边剧烈跳动,一边埋在他颈脖里小声地乞求他留下来。
幽采眼睫动了两下。
半晌后,他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埋在颈脖里的裴曜,小声地说:“好。”
“我其实只是很想回去睡一觉而已,不是要走很久。”
“我的脑袋乱乱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想回去睡一觉。”
裴曜沉默了一下,低低哑声道:“是因为我吗?”
幽采犹豫了一下,慢慢地应了一声。
动植物的天性是趋利避害。
汲取阳光与水源是动植物的本能,碰到危险躲藏蜷缩起来也是动植物的本能。
幽采隐隐约约模糊地感觉到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存在着一个让他觉得很危险的想法。这个想法在同本能,企图压倒过千百年来进化衍生成的本能,所以让他觉得很混乱。
他想蜷缩进那片熟悉的土地,像很久很久以前还是一颗小小的种子那样,无忧无虑不需要考虑任何事情。
裴曜同他道歉。
他说对不起,因为一个误会让幽采期待了那么久的事情最终以一个狼狈的结局收尾,空欢喜一场。
裴曜知道自己也是这个误会中的受害者,但因为这个误会他遇见了自己钟情的爱人,但幽采因为这个误会失去了自己盼望了很多年的同伴。
裴曜永远都忘不了那次在片场,幽采坐在他对面,望着他,用一种很赤诚的语气同他说自己让章年陪他说话,这样片场的人就不会在背后说他总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对于裴曜的道歉,幽采只是说:“这不是你的问题。”
他让裴曜从他身上下来,好好睡觉。
裴曜埋在他肩胛处,闷声地说:“真的不走吗?”
幽采:“真的不走。你都陪我找世界上另一朵油菜花精了,我为什么还走?”
说完,他摸着裴曜的脑袋,依旧是像在摸一个没有成熟的西瓜,很谨慎,语气很忧虑道:“你快睡觉。”
“狂哥说人类很容易死的,你喝了酒,刚才头还疼,白天到现在都没有睡觉,我怕你死掉。”
裴曜确实头疼了厉害。
他喝的酒度虽然不是烈酒,但顶不住黎暨为了体现什么破碎感,灌了他不少酒,还扒了他的外套。
山间的夜风又凉又湿,叶片半夜就能挂满霜水,他在山里,穿得单薄跟幽采坐在大石头上说了好一会的话,冷风吹得脑子嗡嗡地响。
裴曜翻了个身,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