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玉被黏皮糖管控得死死的, 摸不到小狐狸,就对季演冷酷无情起来,拍了拍手:“起来了起来了, 再来一场练习赛, 生命在于无止境地训练——”
“你滚啊!”季演随手抓了个东西扔他, “你还是人吗!”
戎玉笑得阴险:“你等这场打完, 你自然就知道了。”
答案肯定是不是。
“卧槽,”季演为了多休息一会儿, 慌忙找话题, “你等会儿, 咱俩再聊聊。”
“没什么可聊的, 你该起床了——”戎玉铁面无私。
“季礼, 我想跟你聊聊季礼。”季演大喊了一声。
果然戎玉没催他了,口气有点无奈, 踹了踹他:“你怎么老提季礼?我不都说了么?我真没暗恋他。”
“我们是好兄弟,不信你亲自去问季礼。”
季演心道,有本事你自己去问问。
这问题谁问谁死。
紧接着又问:“那表白呢?”
“都是误会,”戎玉坐在模拟舱边上,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 “老实说,我有点儿担心。”
“担心什么?”
戎玉叹了口气:“这事儿会不会给季礼带来困扰, 我其实解释很多次了, 但没人信,连杨西洲都不信——”
他哭笑不得:“他们好像都觉得我是在掩饰。”
季演似笑非笑:“那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你是怀春少女么?怎么老问这种问题?”戎玉有点嫌弃。
季演:……不, 真正的怀春少女从来不问这种问题。
真正的怀春少女, 可能正在磨菜刀, 准备把情敌给剁了捍卫自己的爱情。
没错,说的就是季某人。
“你就随便说说,”季演这算下了大本钱了,“说了我就让红岚给你摸摸尾巴。”
戎玉差点怀疑季演现在兼职婚姻介绍所,打算给他介绍个小富婆,让他去吃软饭。
但看了看红岚的大尾巴,迟疑了一会儿,低声咳嗽了一声:“活泼的,粘人的,爱撒娇的……凶一点儿也没事儿。”
季演无言地看了戎玉一眼。
得了,季礼除了凶一点,没一样粘得上。
戎玉这人还挺怪的,居然喜欢凶的……
季演已经开始替戎玉规划逃跑路线,好歹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不能看着戎玉走向一条逼疯季礼的不归路。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他忽然瞧见,戎玉肩上的黏皮糖正用小触手叉着腰,戒备地对着红岚,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恨不得要把小狐狸的毛薅光了。
感情戎玉说的这些话……
这不就是喜欢季礼的精神体吗?!!
这人变态了啊!连个史莱姆都不放过!
但是换念头一想。
精神体代表的是一个人的最深处的本我。
一个白衣天使的精神体,也很有可能暴虐成型。
一个暴君的精神体,也有可能是个傻白甜。
他那个倒霉弟弟的最深处的本我……
就是这个样子。
是戎玉喜欢的样子。
季演盯着黏皮糖发呆,忽然觉得这个故事
变得非常复杂了。
戎玉可能根本不需要逃跑。
黏皮糖戒备地看着这个男人,它听到这个男人说要给戎玉红狐狸摸了——它不允许!
季演笑了起来,拉过了戎玉,避开了小精神体的监视,语气带了一点儿调笑:“……你对季礼,真的一点儿那意思都没有吗?”
戎玉愣了愣。
没说话。
季演笑得有点缺德:“戎玉,你对我好点儿,我还能帮帮你。”
戎玉踹了他屁股一脚:“闭嘴,滚进去。”
眼神儿又闪烁了一下,低声说:“狐狸先欠着,等黏皮糖不在了我偷偷摸一下。”
季演:……
这个混蛋变态绒毛控看起来真是好渣啊!
戎玉把季演踹进模拟舱,自己沉默了一会儿,才进去。
他其实也不太清楚。
但不该有。
所以就绝对没有。
戎玉的本能永远先于理智替他做决定。
这世界上能让他开心的事情有很多,能让他心跳的人也许还会有,不应该为了一时的激情,就葬送了他跟季礼的友谊。
所以,不会有。
傍晚的最后一节选修课,戎玉选的是机甲原理。
这门课季礼并没有选,但还是出现在了前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戎玉的身边,
好像有点气鼓鼓的。
戎玉已经看到了他地上的影子,像是火苗一样地舞动,偶尔有一只小触手冒出头来,他想去捉一只,却发现小触手扭头就钻进了影子里,显然不愿意让他碰。
“我是来拿饼干的。”季礼垂眸,声音冷淡。
戎玉眨了眨眼睛,嘴角翘了桥:“这是怎么了?”
他竟然还好意思问!
季礼咬紧了嘴唇,冷哼了一声:“……怎么?玩够狐狸了?”
话一出口,他又后悔了:怎么说出这么酸的话来?
季礼冷哼了一声,再不愿意看他。
他已经想过了:戎玉完蛋了。
他跟狐狸有旧情也就算了,竟然还当着他的面儿跟狐狸勾勾搭搭拉拉扯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