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池在看到招聘公司是陆氏集团的那一刻,就知道了是谁的手笔。
但他别无选择,比起打五六个良莠不齐的小时工,到大公司实习,能得到的工资,自然是要多出许多。
如果他只需要养自己,他当然大可以拒绝陆氏集团的工作。
可他还需要养他的阿辞。
更何况,从几天前起,江清辞每天都雷打不动被陆执开车带去公司,谢屿池只有在深夜,才能在出租屋见到江清辞,甚至最近两天还夜不归宿,就算是打电话询问,得到的也只是敷衍的话。
就算是为了见江清辞,他也得去陆氏集团。
他想好好地问一问,他的阿辞究竟把他当做了什么。
为什么亲了他,给了他希望,却又把他丢在了出租屋里,转身去找陆执?
谢屿池最后是作为一名助理实习生,被留在了陆氏集团里。
最开始,他以为能在公司里见到江清辞,还特意做了点心,放在保温桶里带去公司。
可他没想到的是,到了公司里,他却是被一连串的工作砸得忙不过来,虽说都是些杂事,却也根本分不出时间去找江清辞。
甚至于,就算是好不容易挤出点时间来,也找不到江清辞的踪迹。
最后那些点心,都被他分给了同一间办公室、同为总裁助理的同事。
原本那些同事,对他的态度都不温不火的,甚至是有些冷漠,谢屿池分点心给他们,还被拒绝了几次,但随着相处时日变长,同事们对谢屿池的态度,也就渐渐软化了下来,给谢屿池布置的任务,不觉间也渐渐变少了。
谢屿池最后也终于从同事口中,问到了江清辞的去向。
居然是在总裁办公室。
为了见江清辞一面,谢屿池主动提出,帮同事将需要上交的资料,递交到总裁办公室。
一切都很顺利。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江清辞,谢屿池脸上便不由得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来。
他顺利上了顶楼,走到了总裁办公室门口。
办公室的门,甚至没有关紧。
谢屿池一手拿着文件夹,一手慢慢推开办公室门。
可随着门缝扩大,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却以从未听过的音调,传进了他耳中。
“呜,讨厌。”少年的声音就像是化开了一般,似乎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下一刻,又发出一声细细的,犹如尖叫一样的声音,“不许,不许再往里面伸了!”
谢屿池甚至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他站在门口,几乎可将办公室的所有布局都揽入眼中,包括正对着门口的老板桌。
以及坐在桌边的少年的背影。
少年背对着门口坐在桌边,像是个漂亮精致的名贵摆件,双手撑在桌沿,像是难以承受一样,轻轻地发着抖。
而在他的对面,则坐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男人几乎将他拥在怀
里,透过少年手臂与身体的缝隙,他抬起眼来,与站在门口的谢屿池对视。
眼中的侵略性与占有欲,强烈如利刃。
江清辞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动静,下意识要回过头去,却被陆执掰了回来,“专心。”
一听他这么说,江清辞立刻就没好气地捶了他一下,“你还好意思说!怎么剪的指甲!早知道就不让你剪了!”
忽然,他反应了过来,又往陆执身上哐哐捶了两下,“你、你居然敢用摸了我脚的手碰我!”
“讨厌!”
陆执挨着江清辞的拳头,却是不痛不痒,只见他捧着江清辞的脚,一手拿着个指甲钳,正小心翼翼地为江清辞剪脚指甲。
一见陆执手上的凶器朝自己金枝玉贵的脚趾尖靠近,江清辞立刻就噤了声,一点都嚣张不起来了,眼巴巴看着,那指甲刀但凡敢往他的肉靠近,就要先遭遇他的一通辱骂,直到骂退了才肯消停。
但尽管陆执从未为人剪过指甲,就连自己的指甲,也从来都是由专业人士负责修剪,但在江清辞的一通大惊小怪的惊呼下,他还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为另一个人修剪指甲。
等剪完了,江清辞看看手,又晃晃脚,哼道:“也就一般吧,勉强看得过去。”
忽然间,他被搂着腰从桌子上抱了下来,转而放在了椅子上,接着,男人单膝半跪在他面前,亲手为他穿上鞋袜。
熟稔的动作,早已不知做过多少回了。
做完这些,陆执又到洗手间里清洗了双手,擦净手上水珠,才再度回到桌边,接通了门口的联络器,“可以进来了。”
江清辞都要以为他之前听到的关门声是幻听了,却没想到,原来门口还真的有人。
更让他惊讶的,却是在陆执那一声传呼过后,从门口进来的,居然是谢屿池!
【我刚刚提醒你了。】001在他脑海里道。
江清辞当时却全心全意都在自己脆弱的脚指甲上,根本没听到001的声音,但他当然不会承认,只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001:【。】
当然有问题了。
刚刚的场景,如果不是它知道陆执在为江清辞剪指甲,恐怕会误会成另一种情景。
而谢屿池,很显然就已陷入了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