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儿一惊,轻声说疲惫:「师妹,师傅说过,我们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清风和赫连若雪齐齐一愣,心道我们的事情,何以让你伤心落泪?
......
不管清风愿不愿意,巳时一刻,一行人离开了茶楼。
花椒带着两人在市集上买了两匹马,三人都急着回家见师傅,哪有心思等着赫连若雪坐马车?
好在赫连若雪也不矫情,清风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
一行人打马疾驰,花椒跟身后的小蝶儿说道:「师姐,前面好像没有村庄,我们今天夜里要在荒野过夜
了。」
小蝶儿还没回过神来,乌鸦先嘎嘎笑道:「没事,当年我跟师傅一起,可是经常在荒野上过夜,习惯了。」
小蝶儿哪里在乎这些,回道:「没事,到时候让师弟找个山洞过夜,不要淋雨就行。」
花椒咯咯笑道:「师姐你最好保佑我们,万一找不到山洞,又下起雨来。」
跟在后面的赫边若雪一愣,忍不住说道:「不行,这荒郊野外要是淋一场暴雨,那可怎么办?」
跟在后面的清风没有吭声,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衫。
心想好像只有自己跟那乌鸦无所谓了,淋就淋吧,出家人还能成还能天天躲在寺里修行不成?
......
云起寺中,一滴雨落了下来。
瞬间天空便在山间画满了无数的线条,看在李修元的眼里,就跟那山林中石壁上的线条一条,透着一道神秘的气息。
或许在诗人眼里,这样的线条如同女子眉目间的眼线,细长轻柔。
在山下村民眼里,这样的线条意味着今年会有一个好收成。
只有
见过,或者经历过山间线条入体的李修元这样的人,才会往天地之道去沉思。
就像当年在大唐雪山之上,他跟小珝儿说的那些道理一样,天地有道,无处不在。
寺中安静下来,万坪镇的工匠将最后一尊罗汉金身塑好之后,欢欢喜喜领了工钱回家去了。
像这样的雨天,没事的村民也不会上山来见佛。
倒是李修元和公羊博偷得浮
生一日闲,因为他连镇里最后一笔符文,也落在了镇外的官道上。
虽然简陋,但是坚持一到两年,却也没有问题。
收回望向客堂外天空的目光,李修元看着面前的老人,轻声说道:「我不懂前辈修行的功法,但是我还得提醒你......」
「吧嗒!」一声,老人捏在手里的小刀掉在地上。
手里捏着一个佛像,正是地藏的模样,老人也想在家中立一尊菩萨,时时提醒他要心怀慈悲。
当下给李修元一句没有来由的话,吓了一跳。
摇摇头,李修元弯腰替他捡起地上的小刀,轻轻地放在老人面前的桌上。
说道:「光有慈悲还不够,前辈既然没有修行佛法,那么便要继续修行你本身的功法,修行是一条不归路。」
轰隆隆,天空隐隐之有雷声落下。
老人闻言松了一口气,看着他微笑着说道:「这道理我知道,只是我冬日刚刚破境,眼下却也急不来。」
李修元点了点头,回道:「那就最好不过,我估计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就要带着小蝶儿和花椒离开了。」
老人想了想说道:「孟府此行吃了大亏,便是早早离开的那个长老,回去也得跟赫连明月说明这里的情况。」
淡淡一笑,李修元回道:「那不正好,她早些来此,我们的因果早些了结。」
老人默默地注视着手里的雕像,心想只怕有些因果,不是你想了结,便能了结,毕竟那可是一
方世界的女皇啊?
只不过,他也没有过多替李修元担心,毕竟眼下连镇外的官道上,也布下了大阵。
听着大雨打在院墙和回廊上的声音,老人喃喃说道:「若这个时候,小蝶儿她们在路上,该如何是好?」
......
夏日的大雨不似春天,便是隔着一条街,也有可能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芙蓉镇上云起寺的瓢泼大雨,并没有落在奔驰在山道人一行人的头上。
直到申时过半,天空才飘来一片黑云。
花椒吓了一跳,跟乌鸦喊道:「师兄赶紧找一处山洞,要不然郡主跟清风就要湿身了,我也不喜欢淋雨。」
小蝶儿嘻嘻骂道:「都是师弟太懒,让你早些飞......哦,我忘了,你眼下还不能飞。」
就在这时,天空的黑风开始发狂,轰隆隆的雷声落了下来。
狂风携带着漫天的暴雨,眼见自远处呼啸而来。
乌鸦大声吼道:「别跑了,往前面那处斜坡......不远处就有山洞,你以为我是白混的吗?」
小蝶儿发出一声欢呼,打马下了山道,往不远处的斜坡打马而去。
骑在马上的赫连若雪嘴角上不自主露出一抹浅笑,喊了一声:「清风快点,你要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