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身于野马群里的华生和小黑在狂奔中迎接黎明,坚昆王庭的四队大军已经回到了王帐之中。
经过大半夜的慌乱,当天边的第一缕阳光落下之时。
无论是五帐里的长老还是将军,甚至女人们才发现自己只是白白慌乱了一场。
一场大火只是烧去了两座粮草大仓库其中的一座,连牧民的帐篷也没有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大火波及。
没有人员的伤亡,没有马儿牛羊的伤亡,这对草原的牧民来说,便算不上伤亡。
春生万物,他们要到秋天才会准备过冬的粮草,还有一座粮仓,他们不会挨饿。
于是有牧民跟长老说,这是汗王背信弃义,所以天降神火要惩罚坚昆王庭。
连追赶的大军回来都说,于茫茫的黑衣之中,根本都没有听见逃离的马蹄声。
于是长老们在清点完损失之后,终于到了汗王的王帐之前。
“王庭昨夜被袭,被一道神火烧毁粮仓一座。”
王帐外,有长老看着闻声走出来的妇人,平静地将发生的一切,以及王庭的损失说了出来。
女人微微一怔,旋即挥了挥手道:“既然没有人员伤亡,那么过了辰时再来议事吧。”
说完转身进了大帐,身为王庭的女主人,她只关心自己子民的伤亡。
既然人员财产无恙,那便犯不着大费周章。
在她眼里,比起南疆战事,王庭被袭自然是小事一件,只要不是南疆的大军杀了过来,损失一些粮草算得了什么?
没有酒量的治泽明玉醉了一夜,直到母亲被帐外的长老唤出他才睁开了眼睛。
用力坐起来,触手之下胸口却搁着一封信函。
就着晨光展开细看一番之下,一声惊叫把妇人唤回了帐中,怔怔地看着妇人说道:“母后,南疆大军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妇人接过信函一看,顿时气得悠悠地说道:“都说你父王糊涂,这下好了,人家都找上门来了。”
治泽明玉摇摇头道:“华生哥哥对我不错,他还要助我破境呢……”
少年将昨日一事,跟妇人细说了一遍:“华生哥哥只是想我们不给父王他们粮草而且,并没有什么恶意。”
妇人摸着她的脑袋笑道:“那也是他看你顺眼……发生了这事,我要跟长老们细细商议一下,看看如何回复你父王的要求了。”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妇人苦笑道:“这不,刚刚接到你父王的来信,眼见这些粮草就要运往南疆,这下一把火没了……”
治泽明玉淡淡地笑道:“就告诉父王,一切都是天意,打不赢就带着大军回家吧,我有些想他了。”
妇人点了点头,轻声叮嘱道:“此事你我知道就行,莫要再说出去了,粮草之事我自有安排。”
治泽明玉笑了起来:“一切都听母后的安排。”
妇人叹了一口气,难怪大军连人家的马蹄声都听不到,原来王庭来了高手。
莫说眼下粮草已经毁,光是冲着华生助自己的儿子修行破境,她也决计不会再帮助南海大军提供粮草了。
毕竟坚昆王庭还有老人、孩子,总不能自己挨饿去接济南疆战场上的南海大军吧。
……
按说华生和小黑可以一把火烧光坚昆王庭所有的粮仓,只要华生不说,估计打死治泽明玉也想不到这事是华为所为。
只是因为两人相见有缘,或者是因为治泽明玉有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
让华生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给王庭的老人孩子留下了一座粮仓。
在他看来,甚至王庭的女主人、一帮长老愿意让老人孩子挨饿,那他大不了再跟小黑去三镇里放一把火。
说到放火又不是杀人,谁怕谁啊?
只要打赢这场战争,便是使一些手段,在华生看来根本算不上什么伤天害理,毕竟自己可是替草原的牧民消灭了阴山深处的土匪。
那些打着打生天的名义,动不动就出来打劫牧民,祸害一方的土匪才是草原上最大的隐患。
就在天边的太阳爬上半空之时,跟在他和小黑身边的野马看清了小黑的模样之后,轰的一声四下散开。
最后在马王的召唤之下重新聚集在一起,发出一阵嘶吼,扭头狂奔而去。
马背上的华生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里闪过一惊叹。
在草原上,如洪流一般的野马估计丝毫不亚于各大王庭的铁骑,有着严密的纪律性,只在转眼之间,便疾速扭头离去。
坚昆王庭留守的将军和长老经过一番商议之后,纷纷赞同女主人的意见。
毕竟这场大战打赢与否跟他们没有太多的关系,因为他们离开不自己的生活了千万年的家园。
南疆三镇只是他们出售商品,采购生活物资的市集,不是他们生活的家园。
要不了两年,只要南疆大军打完这场大战,他们还能继续在三镇通商往来,犯不着跟南海大军一起拼命。
有了主意,治泽明玉的母亲也不着急跟汗王回信,说是要先守着儿子破境再说。
前方的战争不是她要的,只有自己儿子的修行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治泽明玉想着华生最后说的那番话,不由得叹道:“母后,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华生哥哥一面了,我还没请他喝酒呢。”
“以后有的是机会。”妇人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说道:“等打完这场战争,你可以去南云城打听啊。”
治泽明玉笑了笑:“华生哥哥说这瓮灵酒,可以帮助我突然到元婴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