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的前几天,乔安忙得晕头转向。

到家那天刚好是周六，放下行李，她就跟着乔琴去了外婆家,第二天又去了小姨家，第三天是周一，乔琴要上班,她就被周明带去了爷爷奶奶家。

好不容易把亲戚都见完了,该见朋友了,但十二月底,国内的大学几乎还没放寒假,乔安高中时的两个好友,一个北上,一个南下，都不在家乡,暂时还见不到面。

等到第四天，突然哪里都不用去了,她也终于得空发现，已经12月26日了，她还没对亚瑟说圣诞快乐。

在乔安回国前,美国大街小巷里，各处都已经布满圣诞节的装饰。

甚至更早，在十一月底的感恩节，不少百货公司门口已经立起了装扮精致的圣诞树,有的全身银白，有的巨大无比，快三层楼高。

但是一回国，就完全是两种气氛,搞得她差点忘了提醒亚瑟，她给他准备了礼物。

午饭后，选好时间，乔安给亚瑟打去视频。

因为时差，美国现在还是25号。

手机放在餐桌上，用玻璃杯抵着，视频接通，乔安立马笑着朝着男人挥手：“亚瑟，圣诞节快乐~帮我和苏珊也说一声！”

节日放假，亚瑟特地回家陪苏珊过节，晚餐时，安德鲁也在。

“好，你也是，圣诞节快乐。”亚瑟笑了笑，边点头边揉着眉心，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这段时间球队在备战季后赛，没有人敢松懈，像圣诞节这么重要的节日，球队也只放假一天。

第一次看到亚瑟藏不住疲态，乔安有些担心，眉头轻拧，双臂抱着膝盖坐在椅子上，想问他是不是很累，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太愚蠢了，虽然是想关心他。

想了想，最后还是打起精神地看着男人，“亚瑟，你发现我的礼物了吗？”

“什么礼物？”亚瑟看向镜头，像是来了兴趣。

“就在你的衣柜下面藏着，我给你的圣诞礼物~”

乔安等着亚瑟下床去翻找，但是镜头没有移动，只见亚瑟想了想，然后说：“你是说我衣柜里那件夹克外套？”

“什么啊，原来你已经发现了？！”

好可惜，这样就没有惊喜了，乔安嘟起唇，有些失望地看着男人。

“那是礼物吗？”亚瑟撑着下巴，靠近镜头，“我以为是某人偷偷拿了我的衣服，然后补偿给我的。”

没有惊喜，但有惊吓。

乔安脸红了一瞬，整个人都明显慌张起来，“你那么多衣服，我就拿了一件你就发现了？”

“那是我前段时间最喜欢穿的T恤。”亚瑟勾着唇，眉毛轻挑，“所以你拿它做什么？”

镜头里，男人的眼神带着一种明知故问的逼迫感，乔安磕磕巴巴地回：“我、我不想和你说了。”

“穿着它睡了？乔安，那上面有没有我的味道？”

他那边是深夜，卧室里的橘色光线温暖却不太明亮

，看在镜头里，像加了一圈朦胧浪漫的滤镜。

被那双蓝色眼睛盯着，光是看画面就已经很勾人了，问的话也很让人害羞，不知何时开始，嗓音也变得低沉沙哑。

这期间，乔安的心慢慢充盈起来，被喜欢和思念各种情感胀得满满的。

男人那低哑的磁性嗓音中，带着一点磨人的笑意。

就像一只粗糙的大掌，不顾她的心因为被塞满而变得极其敏感脆弱，指腹摩挲滑嫩的皮肤，掌心用力，揉弄着她紧绷的心肉。

“有没有我抱着你睡觉的感觉？”

突然，膨满的心被用力捏紧，滚烫柔软的心肉从指缝间挤出。

“我，我不知道……”

“乔安。”

“只有一点，而且我不是穿着，我是抱着，但你的味道很淡了。”乔安的脸已经烫的没法再看镜头。

瞥向一边，阳光从窗台照进窗户，这是值得珍惜的冬日暖阳。

中午，白天，在她自己家的客厅里，和在美国的男朋友视频，是一种从所未有的新鲜体验，而这种新鲜又带来一丝丝的分裂感。

毕竟在家里，她一向是不让父母操心的乖乖女儿，谁能想到有天她会对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性感男人说抱不抱着睡的事呢。

乔安拿着手机逃回卧室，同一时间，对面的手机镜头也跟着摇晃起来，接着响起开门的声音，但乔安忙着跑自己的，没有发现。

等她锁上门，再次看回手机，发现亚瑟到了她的房间，镜头晃过她的床。

“亚瑟，等等，我床上刚刚那一堆彩色的是什么东西？”

镜头里，亚瑟看向她床的方向，但镜头没有跟过去，还是对着他那张俊脸。

“想知道是什么，回来看就知道了。”

“那不是还有一个月么。”乔安喃喃道。

亚瑟眉眼里的笑容瞬间冷了一半，轻叹一口气。

“你也知道我还要等一个月。”

乔安没听清：“你说什么？”

摇了摇头，亚瑟用力抑着对她思念，弯弯唇，一派轻松地说：“没什么。”

“你去我房间做什么？”乔安问，她好像看到他刚刚去她衣柜了。

“拿我的礼物。”

臭亚瑟，干嘛学她啊。

“唔，随便你。”乔安羞地把头埋进膝盖，再抬头时，漂亮小巧的脸蛋染着红晕，眉眼浸上两抹春色。

“你拿的哪件衣服啊？”

“白色那条。”

镜头里，亚瑟粗长的指尖勾着一条纯白带粉色蕾丝的小裤裤。

“亚瑟！！”乔安直接尖叫出声，粉嫩的脸颊瞬间变得全红，连带着脖颈和耳垂，“你怎么拿……”

唔，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乔安脸红得要滴血，“你要用它做什么，不准你用它做奇怪的事，你、你真的……”

“好小。”亚瑟掂了掂手里轻薄的重量，皱眉，“帮你脱的时候没

觉得这么小。”

“我真的要挂了，我不要和你说了。”

“别挂断。”亚瑟说，“让我多看看你。”

听得出他嗓音里无法掩饰疲惫，也听得出只对她才流露的温柔。

乔安的心狠狠一动，她当然也想多看他一会儿，说不要再和他讲话，不过是太害羞了使使小性子而已。

“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很累？”乔安有些心疼。

“还好，看到你就恢复过来了。”

“……”

“不准哭，这么远，我又哄不到你。”

“我、我没有。”乔安着急地抹掉眼泪。

亚瑟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我的衣服呢？”

“这里。”

“穿给我看。”

乔安把手机放在床上，自己在一边换衣服，手机镜头对着房间的天花板。

房间里开了空调，热烘烘的，单穿一件T恤也不冷。

T恤又宽又大，完全可以做睡裙，换好衣服，乔安在镜头圈转了一圈。

“看清了吧？”她问。

“看清了，你没穿bra？”

“……”

糟糕，看得太清楚了。

渐渐的，镜头对面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

乔安不用看，甚至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