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把弓…东海什么时候多了一把这样强悍的金弓!无缘无故又要杀害我……”
垩无既然看清了来敌,心中的惊恐稍稍安定,反而升起一股股深刻的恨意来,方才的金身稍微阻了阻,让他看清了这状如金凤的玄箭是从身前而来。
“这箭从身前而来,原来这人就在东边,该死…白跑了这一趟!”
既然推断出这人在东边,他立即折返,驾着法光,向西边飞去。
这头手中施法,两根长棍亮起金光,厚重绵延,浮现出一股股焚香气息,沿着棍两侧放射出一道弧形的光线,逐渐浓厚,形成一个圆形的盾面。
“秦玲盾佑。”
垩无手中的防御法术并不多,只一棍负在身后,另一棍顶在胸前,将自己的心腹保护好,驾风疾驰。
垩无虽然从未见过这人,可也赌着这等程度的攻击应该不能轻易施展,闷头飞着,耳边突然又响起嗡嗡的声响,胸背一阵剧痛。
这声响在耳边撕裂,不断回响,震得他两耳鲜血直流,心中一阵阵生惧,垩无明白这不是什么声音,乃是对方的仙基或是配套法术所致,心道:
“仙宗嫡系,又不是镗金门…还有哪一家这样锋利?难道是剑门?”
他只觉得前胸巨震,手中的长棍发出一声悲鸣,一瞬间脱手而出,在空中打了两个转,垩无捂住胸口,左胸又多了一个牛眼大小的孔洞。
释修的法器不佳,那长棍重新被他捞回手中,已经微微弯曲,垩无大惧:
“又是正面!他是故意的!”
这人的箭法高深,垩无这辈子还没有见到如此可怕的仙箭,这人戏耍一般折磨着他,箭从身前而来与他在何方位根本没有关系,仅仅是他想。
垩无身经百战,到了这危急关头,当下一股脑的钻进海中,不要命的向海底潜去,只觉得后脖更阵阵发寒。
“又来了……”
他想要催动法诀,却觉得一股股罡气在他身体之中穿行,破开一个个小洞,在他皮肤和内脏之中游走,足足打断了两次,竟然没掐出法术来。
垩无心中的恐慌终于激化到了极致,狠声两手掐诀:
“珀罗密法——【舍身】”
一瞬间身体发出阵阵金光,白面般的身体迅速融化,化作金光将他身体护住,强大的威势释放出来,垩无并没有感受到一丝安全感,而是觉得遍体生寒。
果然,他只觉得耳边的嗡鸣如若万鸟齐鸣,两耳鲜血直流,消耗法身将目光运转到极致,终于见到五道金光如流星一般自前方而来,衔尾而至。
“嗡!”
海水中蒸发出大量气浪,垩无张口咆孝,将心中的恐惧倾泻而出,五道金光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他却只剩下一个脑袋连着一双臂膀,其余的法身已经尽数汽化,消失不见。
事已至此,垩无心中冰凉如水,只举起那两只手臂,还不等下一道金芒飞驰而来,双手扶住脖颈,用力一扭。
“喀察。”
垩无的脖子顿时成了麻花,他故意不施展法身的能力,就这样把自己掐死在海水之中,金光呼啸而来,将他的躯体化为血污,脑袋高高飞起,在海面上掀起巨大的波涛。
海浪翻涌,慢慢平静下来,只剩下天空中浓厚的乌云在不断翻滚,沙沙的雨点落在海浪上,四道法风这才姗姗来迟。
为首的客卿咽了口唾沫,目光游离,看向身边的三人,却没有一人敢跟他对视,纷纷低头垂眉。
正当几人不知所措时,眼前却慢慢浮现出一道乌金色的光彩,一中年男子踩着飞梭缓步而来,轻轻伸手,接住那从乌云中落下来的脑袋,挥袖收起他的法器,冷冷地看向众人
这中年人神色冰冷,擐甲披袍,乌金铠甲很是慑人,身后背着一长弓,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则捏着那一枚光熘熘的脑袋。
垩无的脑袋中满眼都是恐惧,鲜血一滴滴淌下来,染红了这男人健壮的小臂,他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众人。
‘跑!’
几人脑海中同一时间冒出想法,却没有人敢挪动脚步,觉得遍体生寒,面如刀割,随着面前这中年男子一步步靠近,一个个都低着头盯着海面,为首的人终于道:
“前辈…多谢前辈出手相助…晚辈……”
他满头大汗地说着,却好死不死,背后架风飞来一人,正是那被垩无支走的宗客卿,绕了半圈,总算找到了众人,满眼震撼,激动不已,上前来就唧唧歪歪地道:
“富客卿!可是司徒大人使出了什么符咒…刚才这一场打斗我…”
“啪!”
他话说了一半,察觉到氛围不对,面上却突然挨了一巴掌,打了他一个踉跄,富客卿满面冷汗,把他的脑袋按下来,低声道:
“我等海角小修,无意惊扰了仙宗上使,还请前辈恕罪……”
这宗客卿眼看几个同僚的表情都很是不对,仿佛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吃,连忙忍下来,李玄锋盯了一眼,冷声道:
“回去同司徒末说一声。”
“倘若他敢出岛半步,爷将他的脑袋射下来当球踢。”
富客卿唯唯诺诺地应了,明白这是仙宗与仙宗之间的斗争,自己的海外小修,一无实力二无背景,能做的也只有传个话,汗也不敢抹,只点头:
“小修明白…小修明白…”
李玄锋一身乌金甲微微一亮,在空中消失了踪迹,众人面如刀割的感觉这才消失,宗客卿无缘无故挨了一巴掌,又是愤怒又是迷茫,看向周围众人,富客卿抹着汗只道:
“你只庆幸自己没有说什么湖涂话!能保住这条小命!”
宗客卿后知后觉,低声道:
“哪一门仙宗的大人?”
“谁知道呢?你以为刚才那场面是祭出了什么符箓,却不晓得,只是人家随手几箭而已!”
富姓客卿沙哑着声音道:
“看这样子,说不准是金羽仙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