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借此机会,看一看这费家的大阵之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李渊蛟思忖几息,驾风而起,法鉴无法收入储物袋中,只好在怀中小心藏好,隐去身形在湖上飞着。
湖上的波涛滚滚,李渊蛟飞了一小阵,在湖上靠近北岸的地方找了一小洲盘膝坐下,再度祭出法鉴,闭目凝神。
越过岸边的湖水,北岸的地脉高耸,随着地势爬升,李渊蛟便睹见了一片混乱的费家地盘。
十几个镇落一片狼烟,火光与法光交织,兼有一道道妖气升起,暗色的法力流淌,喧闹非常,甚至能睹见几个修士互相争斗,法器的光辉在空中不断碰撞。
费家仙山封锁,世俗镇中大都是些胎息修士,压制不住来往的散修,全靠费家往日的名声支撑着,诸镇谁也不服谁,散成了一地,眼看着都要打起来了。
大黎山和徐国的妖物也趁着这机会,纷纷如同寻着味道而来的饿狼,大肆食人虏人,这些胎息修士自保都难,更遑论除妖了。
“费家也是多年的世家了,好歹来往的散修不敢动手,否则情况还要更差些。”
他在只略略看了一眼,便转向那白光闪闪,笼罩着高耸的寒云峰的大阵,果然是年代久远,诸多阵纹繁复古朴,据说连筑基修士也能防住。
李渊蛟试探地往其上一撞,眼前顿时一亮,宛若无物般地过了这费家的镇族大阵。
寒云峰上云拢雾罩,灵气充沛,松柏遍地,白雪纷飞,天空中飘散的雪花和散落的纸钱交错,落得满山满岭白花花一片,院落之中系着白色的绸带,在风中轻轻飘荡。
峰脚之下倒塌了一片房屋,不见什么人踪,空荡荡,倒是有深深的剑痕浮现在废墟之中,锋锐的剑气喷涌而出,将雪花冲得支离破碎。
李渊蛟默默拉高了视野,望见最高处的院子中一身缟素的俊逸青年正跪坐在地,不过是胎息巅峰的修为,身旁围着一群族叔族老,皆是面有哀色。
“桐玉…这大阵已经运转了小半年,家中实在吃不消这消耗呐……”
“是啊!桐玉…家主是留下了丰厚家底,却也经不起你这样消耗…”
“你每天在祠堂跪着,却不知这花灵石如流水……”
雪花纷纷然落下,跪在院子正中那青年,一身缟素,俊逸不凡,原本云澹风轻的面上满是悲痛与不安,紧咬牙关,一言不发。
此人也参加过李渊蛟的婚事,李渊蛟记得此人,乃是费家公子费桐玉,如今修为也有长进,已经达到了胎息巅峰。
掠过这群人,李渊蛟抬头去看上首的牌位。
“先孝费公讳望白府君生玉冥位。”
烛火闪动,照得澹金色的牌位上的字体分外刺眼,漆黑棺椁摆在雪花遍地的院落之中,李渊蛟仔细辨认了一下,心中满是惊骇:
“费望白……死了。”
棺椁中的尸体两眼紧闭,面容宛若生前,尸首分离,脖颈间盖着白布,掩饰住那道可怖的伤口。
“费望白…真的死了。”
堂堂筑基仙修,费家百年来唯一突破筑基的天才,默默推动郁家滑落巅峰,带领费家鼎立望月湖的筑基仙修费望白,竟然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自家仙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