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凌厉,雨水纷纷,天地之间雨雾低沉,深黑色的雨云之中的雷霆蛰伏已久,发出低沉的闷响。
李通崖御风而行,如流星般自空中划过,脚底下的山林在大雨之中不住摇摆,落木纷飞,他面无表情地穿梭而过,身侧的雨水被仙基浩瀚海牵动,化为十几条浅青色的小蛟在他身侧盘旋。
“边燕山。”
他遥遥地望向远方,微微眯起的眼中阴鸷一片,眼前的风景忽明忽暗,山脉之中的起伏像条狡猾的毒蛇,七扭八歪,李通崖成就筑基十多年,一向沉稳清明,如今驾风飞行短短半日,竟然有浑浑噩噩,昏昏欲睡之感。
距离边雁山明明只剩下短短数百里,李通崖却越飞越慢,眼前的路分化出几十条来,他心中强忍着愤怒,暗道:
“也不知我飞行这数百里,有多少紫府神通相互较量……”
他正死死地稳固心神,不曾想气海穴中的玄珠符种大放光明,升阳府中涌现出一道清凉的气流,在他脑海中盘旋,心神一阵清明。
“这是……”
李通崖的昏沉与杂念通通被甩出脑海,顿时大喜,心中感知了一阵边燕山的方向,干脆紧闭双目,收敛灵识,直勾勾向远方飞去。
边燕山的迷雾终年不化,在山间相互勾连,现下大雨磅礴,天地清明,更显得冷清了,李通崖凭着感觉落在山间,缓缓睁开双眼,探出灵识。
入目是一片废墟,大雨肆意挥洒,溅起点点浅红色的血花,面前挂着一板摔成三片的牌匾,漆金的大字烫眼:
“镇虺观。”
————
在李通崖望不见的太虚之中,九道彩光凭空而立,或沉重如山,或起伏不定,或生机勃勃,各有特点,在太虚之中交错着光辉。
神通的法光相互交织,每一道法光都在牵引着局势向不同方向发展,神通不断碰撞,在虚空中引动一道道扭曲。
随着李通崖距离边雁山越来越近,紫府各自都掐诀不止,终于有紫府按耐不住,负手而立,冷笑一声,开口道:
“诸位牵引便罢了,无非想多抢夺几份金性与命数,无可厚非,可要是出了意外,让那条小蛇活下来,忿怒摩诃察觉不对,另行转世,可不是你我能担得起的!”
“呵!”
这紫府话才说出口,便见有另一紫府嘲讽一笑,答道:
“长奚啊长奚,看来你炼不出命神通,只得眼巴巴地看着,可不是把你给憋坏了,拿这些无聊话来讲!”
“你!”
长奚真人明显同这紫府不对付,只是能成就紫府都不是蠢物,没有轻易被激怒,面上作微怒状,闭口不言,那紫府却不依不饶,笑道:
“初庭道友以命神通证道,突破不到五十年便萌发第二道仙基,你这紫府初期修行了一百年,还不如一个小辈,倒也可笑。”
长奚真人反倒笑起来,只答道:
“初庭道友天资过人,我自然比不过,如今要事在身,我不同你争辩,只小心你的过岭峰,什么时候掉到了海里去。”
“呵……端木奎在世之时老实得像只鹌鹑,端木奎一死倒是出来搅风搅雨了……”
那紫府嘲讽了一句,长奚真人澹澹地撇了他一眼,答道:
“莫说我了,你若是也修行愚赶山,听闻那应帝王被人毁了,恐怕要吓得散功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