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因为她一句“不明不白、父母不详”,他拼了命地寻找父母。
又因为她的防备,凡是她和陆恩琦会出现的场合,他全都刻意避开。
但那是陆恩琦最爱的亲妈。
墨鹤不想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道:“快回家吧,看着点路,地面太滑,摔一下挺疼的。”
说罢他转身就走。
陆恩琦手伸出去,“哎,你……”
话未说完,墨鹤已经上了车。
速度快得像闪电。
司机缓缓发动车子,小心翼翼地往前开。
墨鹤在后视镜里,看到陆恩琦一直杵在原地,目视他们的车子离去。
直到她的身影变得小小,小到看不见。
墨鹤才收回目光。
顾北弦捕捉到了他的细微情绪,微启薄唇问:“心情很复杂?不知该做何取舍?”
墨鹤嗯一声,轻垂长睫道:“这么多年,琴婉阿姨一直防备着我,觉得我是怪人。如果我真答应恩琦,和她交往,正应了琴婉阿姨的想法。”
顾北弦英挺浓眉蹙起,“我岳母那关的确挺难过。不过也能理解,她五十多岁才生的恩琦,拿恩琦当眼珠子疼,年轻时又因失去苏婳疯过,难免会过度紧张。我岳父思想倒是挺开通,他那关估计会好过一些。”
墨鹤轻提一口气,没说话。
车子驶到一半。
墨鹤才后知后觉,有了新的烦恼后,失去外婆的悲痛被分散了,心痛得没那么厉害了。
回到家。
墨鹤走进外婆的房间。
房间里还残存着外婆的气息。
外面下雪,室内拉着窗帘,有些昏暗。
墨鹤没开灯,在床边静静坐下,眼神放空望着前方,俊美面容渐渐浮出哀痛的神情。
直到现在,他都接受不了外婆已经离世的现实。
总感觉她还在这间屋里待着,在给花浇水,戴着老花镜坐在窗前看书,不停地走来走去。
他甚至能听到外婆在喊他,“鹤鹤,鹤鹤。”
可是定睛去看,却什么都看不到。
去世意味着永远不再相见,外婆已经彻底消逝在生命的长河里,化成了一堆灰灰白白的骨灰,长眠于地下。
生活好像被撕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从小无父无母,如今又失去外婆的他,觉得自己像根草,无根的草。
“叮咚!”
手机来信息了,是微信加好友提示音。
墨鹤慢一拍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看了看。
加好友的是陆恩琦。
墨鹤沉默一下,点了通过。
陆恩琦很快发来信息:我猜你现在正在思念你外婆。
墨鹤在手机上敲下一个字:是。
陆恩琦:听顾逸风说,当年我外公去世时,你一手抱我,一手抱他,照顾了我们整整三天,对吗?我记不清了,那家伙却记得清清楚楚。当年他才三岁啊,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