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绪虽然是丁缪的胞弟,可是这里的主将还是丁缪,主将未发话,他们也不敢行动啊。
丁缪这才在慌乱中醒过来。
“对对对......我说怎么少点什么,他奶奶的,哪个让你们停了,给我放箭!射死他们!射不死不准停!快放箭!”
丁缪声色俱厉地叫嚷起来。
那些弓箭手这才又张弓搭箭,只是很多人闻听自己面对的是威震天下的憾天卫,如何不紧张,十有八九手都是颤抖的,那箭如何有准头......
刹那间,乱箭乱射而下。
黄奎甲大吼一声道:“憾天卫盾兵列阵!御!”
“喝——!”
一阵震天怒吼,马嘶连声,憾天卫阵型突变,矛骑兵后退,盾骑兵催马向前。
各自站定方位,各校尉一个接一个地大吼起来。
“举盾——!”
“举盾——!”
“举盾——!”......
“轰——轰——轰——”
刹那间,数百圆盾被盾骑兵齐举向天,将方圆遮蔽得密不透风。
几乎同时,如雨乱箭,倾天而落。
“砰——砰——砰——”
无数的砰砰声如爆豆一般响起,声势惊心。
可看起来声势骇人,箭雨如潮之下,那盾阵岿然不动,连一支箭都未曾穿透。
这也不奇怪,麒尾巢的弓箭手,乃是丁缪所部的普通弓箭手,所用的弓箭亦非重弩,只不过是寻常箭翎。
而憾天卫的圆盾可是纯镔铁打造的,这些箭虽然射中圆盾,亦发出惊人声响,其实不过是隔靴搔痒,根本射不穿。
弓箭兵的克星,自然是盾兵。
兵种天然相克,弓箭兵的威力自然发挥不出来。
骑兵克盾兵,盾兵可弓箭兵,枪矛兵克骑兵。
可是,若论骑兵、矛兵,丁缪的人马在憾天卫面前根本不够看!
丁绪神色越发凝重,终究缓缓摇了摇头道:“大哥,让弓箭手住了罢,这样无非是费些箭镞,无济于事的!”
箭雨终于停歇,一切归于平静。
片刻之后,黄奎甲一摆手,盾兵齐刷刷撤盾,向后齐退,矛骑兵无缝向前插上。
整个变阵一气呵成,浑然一体,整齐划一。
丁绪看得分明,叹息道:“憾天神威,怕是主公的长戟卫亲至,胜负亦不可料也!”
黄奎甲抬头大笑道:“姓丁的,你还有何本事,尽管使出来,老子都接着!”
丁绪眼中怒色渐升,忽地咬牙怒道:“可恶!哥哥少待,看兄弟取他项上人头!”
丁缪眼珠子都快惊掉了,那可是憾天卫大都督黄奎甲,当年硬抗天戟战神段惊楼的存在,虽然最终不敌,但亦可全身而退。
自己这兄弟八成是气疯了!
可是丁绪话已出口,丁缪又知自己这弟弟脸酸得紧,若当着众多武官兵卒的面驳了他,那他不得砍自己两刀。
丁缪无奈,只得叮嘱道:“兄弟勇武,但仍需小心才是啊!”
丁绪也不答话,怒冲冲吼道:“抬我大刀,牵我战马,城下一千人马,随我出门迎敌!”
说着在数个武官簇拥之下,蹬蹬蹬下了石关,翻身上马,提刀扬鞭,点了一千人马,命人放了吊桥,开了石门。
丁绪一马当先,身后一千兵卒,打了旗号,涌出石门。
两军对圆,各据一方。
林不浪和黄奎甲看得真切,竟真未想到有人能领兵出战。
林不浪打量来将,却见此人一身黑甲蓝袍,手中擎着一杆长刀,长刀冷光冽冽,当是宝刃。
其后士卒武官,雁翅排开,倒也气势不凡,颇有章法。
看来这员将不是丁缪,丁缪只知冲杀,此将却是不同的。
“沈济舟麾下吗,还有如此良将不成?我以为都如那死鬼姜琼一般饭桶!”林不浪冷声道,言辞中透着讽刺。
丁绪冷眼观瞧,也不住打量林不浪。却见这白袍少年将军,素甲白马银枪,冷俊面庞,好一个年轻后生。
又听他说姜琼之事,已然断定了这个叫做林不浪的杀了姜琼,不由得心头火气。
“哼!少年郎!你好大的口气!中领军姜将军只是一时不慎,上了你的当,被你所害,今日丁某在此,何容你放肆!”
丁绪声音愈冷,忽的眉头一扬,大吼一声道:“今日姜将军之仇,一并与你清算!”
说着,他一夹马腹,那胯下战马唏律律暴叫,昂头直冲林不浪而来。
半途中,丁绪高扬长刀,长刀闪着冷芒,当空直劈而下。
“怕你不成!”林不浪怒喝一声,催马向前,瞅准时机,长枪自下而上,直撩而出。
“咣当——”
两件兵刃在半空之中撞在一处。
好大力气!
这是林不浪最直观的感受。
这丁绪看起来寻常体格,力气却是不小,看来要小心应对了。
那丁绪也是感觉两臂微微有些发麻,暗道这小将好大气力。
林不浪并未撤枪,只用力将丁绪的长刀压住,冷声道:“你是何人,报名再战!林某枪下不死无名之辈!”
“我乃丁绪是也!丁缪乃是我兄长!”
林不浪这才明白,原来此人是丁缪的弟弟,看来自己诈开石门失败,大约与此人有关。
只是事先为何没有半点此人的情报呢?
许宥之亦未曾提及,难不成他虽投了萧元彻,还有私心不成?
林不浪暂时按下思绪,冷声道:“呵呵,丁将军果然人杰,既然如此,今日,林不浪便与你斗将一决生死,不死不休!”
“正合吾意!今日石门之外,不死不休!”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