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萸城这边也没听说有流放的人马路过,本来打算明日启程,昨儿在城中听见有郎中去城外给流犯治病,我才想着再多留两日看看情况,没想到,今天起来就听说你们进城了。”
“然后你就来了?”
“没,先让人过来打听了。”
谢豫川问:“以后什么打算?”
严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喝完,才打定主意,盯着谢豫川的眼睛,认真道:“少将军带我一起去寮州吧。”
噗——
韩其光真的没忍住!
放下酒杯,韩其光指着谢豫川,对严缙道:“严颂之!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是流犯?!你还要跟他去寮州?你疯了,还是你们严家疯了?”
谢豫川沉吟片刻,点头道:“我如今是流犯之身。”
严缙也挺直脊背,正色道:“离家时,祖父特意交代我来寻谢家后人,以报答当初的大恩,少将军是流犯也好,将军也罢,对严缙来说,都是恩人!我既来报恩,不在乎辛苦。”
谢豫川一时不知如何说什么。
过了会,道:“对你们严家有恩的,是我三叔,不是我。”
“都一样。”
说完,又道:“何况我与少将军最熟稔。”
西北岁月,总是谢豫川年少记忆里浓墨重彩的一笔,是以当严缙出现在他面前,往事竟清晰地浮现在他眼前。
严缙若真要留,他也不可能赶人走。
只是如今谢家人走茶凉,已经不能如严家长辈所愿,护着严缙。
如此……谢豫川担心严缙随他北上,更危险。
韩其光此时盯着故友严缙,认真地问他:“你真要陪他北上去寮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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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严缙道。
“那你出门带钱了吗?”韩其光一本正经道。
严缙看他,“韩兄,想用多少?”
“不是这个意思。”韩其光摇头道,“我就是有点好奇,你这小财神爷出门,你们严家能让你带出来多少家底儿?”
严缙想了想说:“够用。”
韩其光瞥他一眼,哼了声,指着严缙,对谢豫川说:“看着没,这小子猴精一个,贼兮兮的,北上寮州别带他,不然你就被他卖了!”
“不可能!我不会!”
严缙断然否决。
谢豫川抬眼扫了韩其光一眼,道:“他坑你,都不会坑我。”
韩其光:“……”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严缙已经来了,来了就不走了,说什么也要一路跟着谢家一起去流放,这也是为什么最开始,他就砸了一大笔银子给官差们。
“我过来时,提前打听了,好像也有其它商队给了银子孝敬,一路跟着流犯队伍走。”严缙沉吟少许,道:“我也可以组个商队。”
谢豫川和韩其光同时看向他。
严缙道:“旁人能行,我也可以,左右是去寮州,寮州地处边境,东西必然不如中原丰富,我也组个商队,正好去寮州贩货,南北两头,中间差钱,利润绝不会少的!”
说着说着,眼睛越聊越亮!
“这两日,我打听了,北边打仗,什么都缺,就不缺人,这边药材布匹丝茶,拉过去,就是不卖本国边民,贩去对面,其中利差更是能翻几倍!”
“少将军!带上我吧,去了寮州,我一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