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没有再与世子妃接触,昨日至于王妃分开之后,就回了自己院子。”
“后来一直都没有出来?”
侍卫想了想,又抬头道:“傍晚时分,传了世子一道用晚膳。后来王爷和世子就去了书房,不过也没待多久,世子就离开了。”
荣王妃眉头皱的生紧。
这一切看上去都再正常不过,那就十分不妙了。让人该从哪里打开口子呢?
“再去盯盯吧。”
无奈把人打发下去,她来回再踱了几圈,才又和衣躺下。
这一日依旧风平浪静,只有章氏那边传来章士诚已经复差的消息。下晌章士诚还来府里拜见了荣王,关键是,荣王竟然还真的见了他!
这把章氏给得瑟的!
荣王妃越想越不安生,眼看着天色一点点的又暗了下来,她咬牙横了横心,把昨夜里去探过宗庙的人又喊了进来:
“入夜之后在门外听候传唤。”
二人照听不误。
入夜之后荣王妃照常用膳与洗漱,到了平日就寝时分也如常上了床。
将近戌时,荣王那边传来了熄灯的号令,她遂立刻爬起来,穿上衣裳后走出了门口。
一直等候在此处的两个侍卫立刻迎上。
荣王妃不发一言,只顾领着他们朝宗庙的方向行去。
自家的地盘,自己又是女主人,一路上自然畅通无阻。
一直到了宗庙外头,荣王妃才停步示意:“进去把门打开。”
二人中便有一人翻墙入内,悄无声息地开了一线门。
荣王妃闪身入内,四面便又变得如坟墓一般的安静。
黑压压的空气中传来檀香的气息。
宗庙的前院中央摆放着几个焚香的大鼎,即使是在月色不明的夜晚,四面也没有点灯,可那沉默而巨大的身影在微弱天光之下也依旧轮廓可见。
荣王妃攥紧了双手,顺着庑廊跨境二道门。
二道门的正堂供奉着天地五方神明,印象中到处都悬挂着神明的画像,开启的门洞此时便如同神兽的巨喉,让人情不自禁的揪紧了心肠。
不过荣王妃没打算去正堂,因为荣王平日过来,必定不会是为了与神明菩萨长时间相处。
侍卫在前引路,将她引入了三进院。
三进的正堂供奉的是杨家的先祖,包括荣王的父母以及原配王妃。
东西两边的厢房则是抄经坐禅等处。
荣王妃就近陷入了东厢。
这里一入三间,侍卫打着了火折子,眼前一切便渐渐入目。
屋里只有必备的陈设,靠墙用来放置经文的书架,放置部份祭祀礼器的博古架,练就几张椅子,并两张八仙桌。
连个称得上私密的柜子都没有。
看起来的确不像是有藏东西的地方。
转了一圈之后荣王妃走出来,又去了对面西厢。
西厢也差不多是类似场景,不过这边书多一些,椅子多一些,又多了一张禅床而已。
若是这般看来,哪里有什么猫腻?只怕连白鹤寺用来留宿香客的禅房都比此处更有看头。
“你们还查过哪里?”
此处安静得连他们彼此的心跳都听得见,气氛说不出的诡谲,荣王妃一万个想要即可离去,但来这一趟不查个明白她又万分不甘心。
“除了供奉先王的祠堂未入,其余都去过了。”
“祠堂?”
荣王妃听到这里,不由自主的往北面那间漆黑的殿堂看去,那屋里供奉的正是荣王府这一支往上的先人的牌位。
如此摄人的气氛之下,曾经祭祀的时候所见识过的满屋排位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里,使她情不自禁地攥进了手心。
“走吧。”
她收回目光往来路走。
这时候二道门外却陡然传来空咚一声,在这静谧的夜里震荡开来,荣王妃一颗心险些自喉咙里跳出来,两脚情不自禁的往后退!
她嗓子哑了:“是什么声音?!”
她话音落下,雀鸟嘎嘎的声音又响起来,侍卫明显也松了一口气:“是乌鸦。守夜的人早已经让属下支开了,平日这里无人,他们也并非时时刻刻在此,至少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们不会回来。”
荣王妃一听是乌鸦,还是紧皱着眉头。
这种不祥之物,怎么偏偏出现在此刻?
让人心里头也罩上了一层阴霾。
“那我们走吧。”
她更加不想待下去了。
然而在跨出门槛的时候,因为走的太急却又被门槛绊了一脚,碰到了门派的铜铃,引得前面远处传来了咳嗽声!
那咳嗽声停止之后又亮起了灯笼,荣王妃立刻屏息凝神,沿着庑廊又往后退!
然而灯笼却朝着这边来了,很显然是察觉了这边的不对劲前来查看。
荣王妃回头看了一眼摆满了排位的祠堂,牙关一咬,提着裙子,朝着祠堂走去!
满屋的排位黑压压的排在眼前,在极其微弱的灯光之下,就像是一个个缩小了的棺材!
荣王妃紧张得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了,她紧紧的抓着侍卫的衣袖,让他们挡在前方,自己藏身在了门后。
外面很快传来了脚步声,灯笼的光影也隐隐约约的漫入了视线,就在这紧张到快让人窒息的当口,那脚步声停了下来,接而又是一声浑沌的咳嗽,那灯光消失了,随着脚步声的离去而彻底不见。
荣王妃吐出一口气,将近虚脱的靠在墙上。
“王妃可还好?”
侍卫低声地询问。
荣王妃点点头,手扶着墙壁站直:“我无妨……”
三个字还没说完,她扶墙的这只手就跟被针扎似的收了回来!
她顿了一顿,随后便自袖中取出了一颗夜明珠,珠光幽幽照耀之下,只见面前哪是什么墙壁,竟然是个嵌入墙里的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