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德珠见父王对母亲的态度,心里一沉。
说道,“母妃也是后来听大堂舅说的,大堂舅说那人不许告诉父王,怕父王心肠软,知道后不愿意做。”
母妃真傻,这么重要的事居然听外人的话,欺瞒了最亲近的丈夫和家人。不管父王是否能心想事成,母妃和潘家怕是都要倒霉。
端王冷笑道,“既然知道我不愿意做,就更……应该告诉我。那些想当国舅想当皇后的人,比本王还着急……
“若我……早知道用那种伤天害理的法子,就光明正大地跟兄弟们争。争得上就……争,争不上当一辈子富贵王爷。
“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却不得不继续做。”
由于生气,端王的嘴皮子利落不少,几乎没怎么磕巴。
高德珠明白了,那事还是要继续做。
父王说该做,就是该做。
高德珠眼里多了两分坚毅。
端王道,“为了不让人起疑,第二个就……贞儿吧。除了高云该死,其他兄弟子侄不……会下狠手。”
想到弟弟要遭罪,高德珠心下不忍,“实在不行就女儿受吧。”
端王摇摇头,“别的王府是儿子,为何独独我……们是闺女?贞儿要出息,该受的罪必……须受。”
外面又传来拍门声。
不多时何公公进来禀报,“晋城潘家大老爷求见,他还易了容。”
端王气得眉毛拧成了一股绳,“这是什么时候,他居然敢来见本王。不见,让他滚。”
这次是愤怒,居然一点没磕巴。
高德珠小声道,“大堂舅来这里,应该是空镜的事,咱们还差最后一点药……”
——
这天上午,荀香打扮得漂漂亮亮去约会。
夜里她就激动的没睡好。
荀香都有些鄙视自己,历经两世的老瓜瓤子,初恋还能这么激动。
荀香偶尔去醉仙阁约会的事,只有玉环、罗儿、绸儿、姜喜及几个护卫知道。王嬷嬷、卫嬷嬷等人都不知情,荀香对她们的说辞是去“搞市场调查”。
王嬷嬷不屑于做生意赚钱,但郡主赚钱的生意是写书、印书、卖书,这是高雅。
所以主子只要去搞“市场调查”,她从来不会说“不合规矩”。
到了醉仙阁的那间房,软帘垂着。
玉环和绸儿进了旁边的屋子,只荀香一个人掀起帘子走进去。
孙与慕已经坐在里面了。
荀香一进去,就如吹进一缕带着花香的阳光,让孙与慕的眼前立即明亮起来。
他起身笑道,“生辰快乐。”
荀香走至他面前,他抬手把一枝玉簪插在她头上,“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回来亲手给你戴上。”
荀香抬手摸了摸,冲他灿然一笑,“好看吗?”
孙与慕深情地凝视着她,“好看,真美。”
他把荀香拥进怀里,在她耳边说道,“快死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和我爹娘。想着若我死了,你们该怎么办……”
荀香知道,他指的是他挂在崖边的时候。
那一幕她看到了,那一声声呼唤她也听到了。